得救 生命的代價(1 / 2)

鹹魚偵探被迫出道 都勝 5960 字 10個月前

夏洛特僵在那裡沒有任何動作,既不放下手槍,也始終沒有真正扣下扳機。

她死死咬著嘴唇,原本充滿生命力的玫瑰色唇瓣變得慘白,足可見她內心的掙紮。

鬱安不再發言,不催促她,隻是靜靜地望著眼前這個站在懸崖邊緣的人,期待她做出正確的選擇。

不,正確與否從來都沒有定數。

應該說是不會後悔的選擇。

她希望夏洛特不要後悔,想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後再做出決定。

這一次鬱安有機會阻止命案的發生,但是她不可能總有這樣合適的機會,所以讓夏洛特好好想清楚,就像她曾說的那樣,做出一個決斷。

不同於自始至終都沒有舉槍的鬱安,錢璧和雅各布在看到夏洛特拿槍指著湯姆時條件反射地就又把手中的槍舉起。

隻是瞄準了半天,發現夏洛特似乎還沒有想好,又不確定究竟該如何應對,總不可能對還沒有做什麼的夏洛特開槍吧,最後還是把槍放下了。

如此一來,夏洛特看起來更放鬆一些。

一陣海風卷著海洋特有的鹹腥味,穿過長長的回廊吹過夏洛特的眼前。

與之同時,還有追著朝陽振翅飛行的海鷗鳴叫著,從不知哪個方位路過。

夏洛特用力眨眨眼,將眼睛的酸澀感逼回去,恍然發覺透過控製室那扇可視玻璃窗竟隱隱約約地能看到海平麵的邊緣從深邃又無情的黑色慢慢被染上一種溫暖的、壯闊的橘紅色。

那是太陽的顏色。

那是生命的顏色。

那是自由的顏色。

如此壯麗,如此遼闊。

“這幅景色多美啊,想必在山巔看到的一定更不同反響,”鬱安適時地插話,“我真想去看看你曾見過的景色。“

夏洛特的心神一下子被吸引過去,被那一抹橘紅色帶領著回到了曾經在山峰上看到的日出日落,在綠意盎然中曾體會到的最簡單的快樂。

湯姆,這個殺死她還愛著的、仍可以稱之為丈夫的人的凶手仍然在眼前,但似乎又顯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夏洛特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為何忽然轉變了念頭,但是她的確慢慢鬆開了扣緊扳機的手指。

啪嗒。

手/槍掉落在地麵。

同時隨著重力落下的,還有夏洛特忍了一晚上的淚水。

圍觀的眾人不著痕跡地鬆口氣,錢璧連忙上前將這殺傷力巨大的凶器撿起。

危機解除。

湯姆見求死不成,毫不反抗地被控製住。

他始終看著夏洛特,但是夏洛特卻再也沒有將眼神投向這個男人。

鬱安拉起夏洛特的手,拉著她來到甲板上,“這裡的視野更好。”

說完,她不再打擾夏洛特,轉身離開。

夏洛特抓住麵前的欄杆,一雙眼緊緊盯著逐漸冒出海麵的朝陽,並不說話。

臉上兩道透明的水痕漸漸被海風吹乾,消失。

回到船長室門口,鬱安問雅各布。

“之前有人在邊上嗎?”

雅各布納悶地搖搖頭,“沒有,兩邊轉角我都去看過了,沒看到人……為什麼你覺得有人在偷看我們這裡?”

鬱安沒有回答,隻是垂眸沉思。

夏洛特從離開餐廳開始這一連串舉動太快了,相比起來她更願意相信這是受到了什麼點撥,或者說是蠱惑。

就像那個組織最愛乾的那樣。

湯姆在底層動力室附近和劫匪搏鬥時寧可承受一定風險也不使用自己的槍,堅持搶到劫匪手上的槍用它來攻擊,就是為了掩蓋手上的硝煙反應。

這樣一來即使最後不得已暴露自己手中有槍的事實,隻要將一顆子彈換到自己的槍裡就能假裝這把槍並沒有使用過。

在現場足夠乾淨且有現成凶手的情況下,警方多半不會詳細調查。

約瑟夫的死會被歸於劫匪之手而結案。

如此一來,湯姆根本不會被問罪。

如果有一個居心叵測的人將這些話告訴夏洛特,很有可能誘導她最後做出自己動手的決定。

時機一定在餐廳裡的劫匪被解決,乘客們四散奔逃之時。

“已經跑了啊。”在雅各布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鬱安喃喃了一句。

不過沒關係,我們的目的地是一致的。

總會相見。

就在太陽圓滾滾的身姿完全露出,躍至海平麵上方時,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躲回自己房間裡的乘客們紛紛走出,來到甲板上迎接驚魂一晚後格外動人的曙光。

倒在船上各個角落的劫匪們被警方抬了出來,發現能救的便立刻送上擔架接受醫療救助,不過呢這些幫助也隻是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想要得到溫柔對待是絕不可能的。

兩個擔架從船艙底部被抬上來,上麵躺著曾經控製著船隻的那兩個劫匪,一個腿部中彈失血過多,另一個外表上似乎沒有明顯外傷,卻看起來痛苦程度不亞於邊上的同伴。

“聽說是用了液氮,深度凍傷。”

“嘖嘖,那感覺跟光著身子去火場裡轉一圈也差不多吧。”

“想不到鬱安出手那麼狠。”

“你忘了她以前在街上被人騷擾時那個人的下場了?現在也不知道還在不在國內,應該是完全沒臉活下去了吧……”

兩個警察抬著擔架路過一個年輕的亞洲男人身邊,談話聲飄進對方耳朵裡。

他們似乎和那個鬱安很熟悉的樣子。

再一低頭,目光觸及擔架上劫匪意識不清但依然不斷抽搐的身軀,觸電般立刻收回。

完蛋了,我之前瞎說的那些話會不會被她知道,會遭遇怎樣可怕的報複?

這個亞洲男人正是之前和錢璧亂說話差點被揍一頓的人,而實際上當錢璧扔椅子警告其他人不能隨意出餐廳時,他就站在邊上。

椅子精準地在他和壯漢之間穿過。

他有充分理由懷疑錢璧是在針對他。

那麼這個被劫持時都能把人搞得這麼淒慘的鬱安……

男人身體一抖。

要不主動去負荊請罪吧?

鬱安正和坐著直升機趕過來的莫羅警督說話,聲音壓得很低。

隻能零星聽到一些隻言片語混在海風中飄散。

“……那可不是隨便拿的……你決定了?”

“……”

“小心點。”

兩人注意到亞洲男人過來時,忽然默契地止住了談話,回頭看他。

鬱安見到這人的臉就是一挑眉,這不是錢璧問她要不要扔到海裡去的那個傻X嗎?

並不知道自己所作所為已經傳入鬱安耳朵裡,甚至和鯊魚共舞這種娛樂活動擦肩而過,男人走到鬱安麵前,先是眼神下意識往下溜到她手上,看到沒有拿什麼疑似液氮的東西後鬆了口氣。

他搓搓手,臉色漲得通紅。

鬱安一眼就看出他想乾嘛,還讀出了他為什麼忽然有此舉動,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