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什麼東西?”他指了指自己,“就算真有,我也找不到,識彆不出來。”
智商的差距是肉眼可見並且難以短時間跨越的。
雅各布為他太過坦蕩的自知之明抽了抽嘴角,想了想又說,“或許不是很難的信息,而是對你們來說有意義、隻有你能明白的某種特彆的信息。”
錢璧仰起臉回憶半晌,猶猶豫豫地掏出那個草編娃娃。
兩人研究了半晌,沒找到任何可疑之處,一時都有些沮喪。
“這是昨天她送給我的。”
難道還有人能夠提前一天預知自己將會出事,並提前留下線索嗎?
這倒是,雅各布放下草編娃娃,將其還給錢璧,又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將每一個抽屜和衣櫃都拉開來。
旅店裡每個人的房間都是相似的構造,布置與麵積大差不差,若是不仔細數好走廊上的房間數量或記住房間位置,很有可能走錯房間都不知道。
錢璧也站起來,捏著草編娃娃的手垂在身側。見雅各布熟門熟路地很快翻找完畢,轉回來對自己搖了搖頭,他鬆開寬鬆衣擺下不自覺用力的手,把娃娃塞回口袋裡。
“今天她離開這裡以後,我們根本沒有碰到過。如果有什麼留下的東西,那也肯定不在我手上。”
隻有可能是路上碰到過她的那一批人。
雅各布點點頭,手握住門把手,“你再想想看有沒有線索,我去問問其他人。”
他轉身離開房間,門被輕輕關上。
此時夜已經極深,雅各布需要去一間間地敲房門尋找線索,隔著牆壁都能聽到他離開後驟然響起的咒罵和些許爭吵,顯然這是一件將會耗時許久的麻煩事。
不過以雅各布對外公事公辦到不近人情的態度,這差事交給他的成功率比容易衝動的錢璧自己上還是高上不少。
難怪他問都沒問直接自告奮勇地離開。
房間裡隻剩下錢璧一個人,靜靜地坐回到床邊,他下意識地坐在了和之前與人交談時相同的位置,麵前是那一張翻轉過來背對小書桌的座椅,背後則是雙開門立式衣櫃。
常年鍛煉運動造就出健壯的體魄,他的身軀往那裡一坐,幾乎將身後那個衣櫃,特彆是門縫處,完全擋住。
從座椅的角度絕對看不到衣櫃門是否開著。
錢璧一直以為鬱安特意交代自己這樣坐著是為了方便她躲到衣櫃裡,雖然不知道她究竟要如何避開海灘邊和旅店裡所有人的視線重新進入房間,但錢璧相信鬱安總有辦法。
就像魔術師一樣,本就沒有人在時時刻刻觀察她,隻要視線有所偏移、注意力稍微分散,在那麼多綠植、裝飾物的掩映下想要溜回來絕非難事。
但問題是,鬱安為什麼不在這間房間裡?
她說過自己會旁聽觀察每個人的說辭和狀態,錢璧隻要隨意發揮就好,以他的風格正好能說出些彆人意想不到的話,讓人防不勝防。
雅各布之前的的確確是將整個房間都看了一遍,以為鬱安躲在房間裡的錢璧當時緊張得心臟怦怦跳,強撐著才沒有露出破綻。
鬱安究竟在哪裡呢?
正在錢璧轉動著腦袋四處觀察,不確定自己接下來應該乾什麼時忽然聽到門被輕輕敲響。
雅各布這麼快回來了?
錢璧揉了一把臉,快步走過去開門。
他愣在原地,就像是看到了堪比宇宙在自己麵前爆炸的不可思議景象,隻顧著張大嘴瞪大眼,俊酷風格的五官生生撐成了三個圓形。
“快進去,我們不能同時出現。”
壓低的聲音和錢璧自己說話的聲音一模一樣。
大腦短路之下,隻好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關上門,錢璧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原地緊盯著走進來後直奔大床,正從床墊下麵撕掉膠帶摸出一部手機的人。
那個人穿著和錢璧一模一樣的衣服,身高相似,轉過來露出和錢璧相差無幾的臉。
“廠家送的新手機收音功能還不錯麼。”
“鬱、鬱安?”
錢璧不可置信地低喊。
“你怎麼打扮成——”
鬱安納悶地瞥他一眼,“你沒注意到進房間和你談話的人數少了幾個嗎?”
錢璧愣愣地搖頭,表情懵逼中透出一股憨憨的感覺。
他還真沒注意到。
今晚這詢問白天經過和每個人看法的整個過程就像是麵試一樣,雅各布在大廳裡盯著其他人,負責叫人一個一個進來,同時又要注意不能放不相乾的人上到這一層樓。
錢璧隻要坐在房間裡等著人進來就好,因此他下意識地以為自己在這裡等到的就是所有人了。
“我在隔壁你的房間裡。”
完全沒想過鬱安在前一個房間攔住部分人的可能性。
這旅館完全相同的房間布局配合上鬱安和錢璧如今照鏡子一般的偽裝,隻要走進來看到錢璧,開始需要全神貫注的談話,誰還會去注意自己進的究竟是哪一個房間呢?
這是何等大膽的做法!
可偏偏就是踩在所有人的思維盲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