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熙湊到他身邊,高大的陰影沒有壓迫,隻有安全:“你們在乾什麼?演戲嗎?”
鐘祖點頭:“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劇本,我是少俠,她是公主。”
秦穎羞赧地朝柳熙示意,誰知人根本沒鳥她。
是她的錯覺嗎?怎麼總感覺背脊涼涼的?
“哦,這樣。”柳熙笑眯眯從包裡掏出一漂亮袋子,遞給鐘祖,“給你的,這回是香草味。”
“噢......”他一時分不清是柳熙做的還是柳熙他妹做,隻得含糊道,“這個......謝謝。”
柳熙柔和地盯著他,笑:“應該的。”
秦穎在旁邊瞳孔地震。
這、這種感覺?!
她瞪直眼,從眼前的小男生掃到連接的烘焙袋,再順著結實小臂往上,瞄到高聳入雲的大男孩,一時心裡驚濤駭浪,不知作何感想。
哦、哦......原來是這!
鐘祖接過袋子,剛好餓了,兩指夾住一個,扔嘴裡哢擦哢擦。
哢擦片刻,又轉臉詢問:“吃嗎?”
秦穎驚恐擺手:“不、不吃不吃!”
她感覺要是她敢吃,那男生會吞了她!
鐘祖看她眼神,知道她誤會了,不過他沒打算澄清,倒不如順勢而為,讓秦穎收了心思,把戲過了。
就跟秦穎說:“來吧,還有十分鐘,我們再試幾次。”
秦穎心有餘悸:“好、好。”
這回試戲倒順利許多。雖然秦穎眼神、動作之類還是有點僵硬,但好歹沒再笑場。
鐘祖鬆了口氣,難得感謝柳熙的到來。
揮彆秦穎,他抹把額頭的汗,卻感覺一個綿軟事物貼到他臉上,抬頭一看,是柳熙拿著條白毛巾,用那種很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眼神注視他,手上的動作輕且緩,從潮濕的耳廓滑至下頜。
喂不要吧這樣有點怪啊——
他抬手捂臉,接過白軟毛巾,清咳道:“......謝了。”
大概是天氣太熱,柳熙的臉也紅撲撲的,看起來像隻熟透的蘋果。
他擦完汗,用那毛巾隨意甩甩,呼出幾道風來:“你們班不排練嗎?”
柳熙低聲道:“我是儀仗隊的,不用參加。”
儀仗隊,噢,就是那個穿白色軍裝很帥的、專門升國旗的“a高男神團”?
要不是他身高不夠,他也想參加來著。
他和柳熙在文淵小路走,忽地有些口渴,就從包裡掏出一礦泉水來。
他包裡常年備幾瓶這種水,剛拿出的這瓶是新的,其他都空了。
他心道,等下去小賣部補充物資。便關節使勁,pia嘰一聲擰開瓶蓋,把嘴對在瓶口,咕嚕幾聲下肚。
喝水的時候腳步慢些,身旁的人就跟著慢下。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一道火辣的視線射到水上,惹得那瓶身都灼熱起來。
喝完了,有幾滴透明水漬從唇角滲出,他下意識一抹嘴,感覺嘴邊的汗毛有些癢。
畢竟人是敏感的。
忽聽柳熙在頭上問:“我可以喝一口嗎?”
這有什麼,他們男生經常換嘴喝。不過他和柳熙畢竟不熟,就一邊遞手一邊補充:“行啊,你要是不嫌棄。”
柳熙接過,低聲回一句“我不嫌棄”,便把嘴含住邊口,手腕微翻,小口啜飲起來。
不知怎的,彆的哥們喝他水他都沒什麼不好意思,唯獨柳熙這般慢條斯理地、如同“品味”般分享水源,讓他頗感異樣。
他說不清這異樣從何而來,難道是剛才騙過秦穎,導致自己也有些心虛尷尬?
他偏過頭,看向前方。樹蔭墜下森蒙蒙的綠葉,一隻褐色的鉤子在尖端一顫一顫,訴說夏天的燥熱。
愣神間,一隻熟悉的塑料瓶遞到他眼前,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低聲傾訴:“謝謝。”
他看眼那水位,沒下去多少,便道:“你太客氣了。”
柳熙忽然頓住腳步,惹得他也停下,不明所以地回頭:“怎?”
柳熙臉上的紅暈似乎還在,不過已經不那麼明顯,那雙清透的眼睛依舊美麗,映出野草層層的斑駁,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氣,才毅然直視他,聲音也像被刮刀擦過,好似方才的水潤全然一場夢境。
“我、我想說......”他竭力穩住聲音,肩膀橫得僵硬,“我、我們可不可以......”
他耐心地等待後文,隻聽那人磕磕絆絆道:“......交、交個朋友?”
他沉吟片刻,忽地擰眉道:“你想跟我搞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