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忽然這麼問,實在是和柳熙的氛圍太怪異了。
他對類似氛圍、或是眼神都很熟悉,心道自己應該不會猜錯。
而柳熙的反應似乎也論證這一點,他驟然僵住,瞪大眼睛注視自己,眼神逐漸慌亂,呼吸逐漸匆忙——似乎要昏厥了。
“抱歉兄弟。”他心下了然,輕車熟路地拒絕,“我沒有這方麵打算。不過你的外型條件很好,可以去跟彆人試試。我相信,你一定會受到歡迎。”
他以前在初中,也有碰到同性表白,不過大多是油膩中年男或是五大三粗的同學。他一看那濃密腿毛,一聞那汗臭,就什麼想法也沒了。
雖然柳熙跟他們不一樣,可本質上還是男的,他沒辦法跟一個他提不起性趣的人在一起,哪怕此人長得好看。
所以他拒絕了,並自認言辭委婉,已經儘可能不傷人心了,可柳熙還是跟個點燃的炮筒似的,砰地一下炸開了,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上來揪他:“你說什麼?!”
他警惕起來,雖然柳熙看起來斯文漂亮,但不排除惱羞成怒、衝動傷人的可能,便一把困住人的手腕,冷道:“柳同學,請你理智一......”
柳熙怒道:“誰跟你說我是鈣狗的?!m的死都不做鈣!”
他:?
噢,煤老板說的對,不應該想多,否則他會發現自己多想,最後才明白是自己想得太多。
他慚愧地拍拍人手:“抱歉哥們,誤會你了,實在是你的行為讓我懷疑......”
柳熙一把推開他,背著手在原地踱來踱去,口上還憤憤不平:“m的這世上是沒有直男的活路了是嗎!兩男的隨便湊一起親近些就被胡亂歪曲!m的我心裡隻有波波女!”
他整整衣領,聞言肅然起敬:“難道你也......?!”
柳熙的眼裡還有餘怒,表情卻凝住了,驚疑不定地瞅他:“你......?!”
他上前一步,真誠地拉住人手:“實不相瞞,在下是波波的狗。”
柳熙把抽搐的嘴角壓住,真誠回望:“噢是嗎!其實我也——”
他和柳熙一拍即合,方才的不快煙消雲散,兩人愉快地走在林蔭小路上,暢談共享的愛妻。
回到宿舍,鐘祖愉悅道:“煤老板,哎呀你說的太對了,我到現在才發現柳熙他居然也是‘波浪’的一員哇——”
梅裕正刷牙呢,聞言含糊大喊:“恭喜恭喜!波女神再添助力!”
鐘祖湊到他身邊,歎道:“哎你怎麼刷牙了!可惜可惜,我還剩幾塊香草小餅。”
梅裕連忙吐出牙刷,飛身搶他袋子:“什麼什麼?罷遼待會再刷!”
這黑老爺們大馬金刀往床上一坐,坐出了丐王的英姿煞爽,嘴裡還哼哼唧唧:“還是之前那女生送的嗎?”
他思及上上次和柳熙的不歡而散,應道:“應該是的。”
“什麼叫‘應該’?”梅裕翻翻袋子,“沒名字嗎?”
“沒有,連麵都沒見過。我隻知道她是柳熙的表妹。”
梅裕摸著下巴,深入分析:“那哥們的表妹啊?你彆說,我還真覺得你可以跟人家認識一下,如果陳老師沒騙人,那這妹子應該長得不錯。”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她哥不讓。”
“她哥不讓?”梅裕愣一會才反應過來,“柳熙嗎?”
“對,我猜大概是還在上初中,父母管得嚴。”鐘祖蹙眉,“我還真不記得我有見過類似女生,年紀還比我小......會是誰呢?”
他記性不算太差,不過見的人、辦的事都很多,他又不是最強大腦,沒辦法一一記得。
“可能是路上碰見的?”梅裕猜測,又嫉妒不已,幽怨道,“你瞧瞧你,隨便走兩下就能勾上美女,我跳八十次猛男舞也搏不到一顆真心!”
鐘祖忍不住樂,嗤道:“就你那舞姿,沒把人嚇跑就不錯了!”
他笑得肩膀一抖,冷不防一個東西掉下去。
梅裕迅捷一撩,勾住那白軟事物:“咦?你也買汗巾啦?”
他瞥一眼,心中疑惑:他不是擦完就還給柳熙了嗎?難道是他記岔了?
唉,最近天天熬夜看小說,記憶力著實下降不少。
他拿回那毛巾,道:“是柳熙的,我忘記還他了。算了,洗完再還。”
除了開幕式排練,鐘祖他們還得練體育項目。
他自己比較擅長長跑,就報了男子800和1500,當然他心裡也不算有底,畢竟這裡是a高,不是他叱吒風雲的x中了。
下午去田徑場跑步時,又瞥見那熟悉的高個。他站在整肅的隊伍裡,麵向一位老師。
梅裕嘀咕:“果然,騰龍班每天都有半小時集訓的。”
a高的宗旨是“人格健全,全麵發展”。
既然有後麵那句,就意味著尖子不僅得成績優異,體育也不能落下,是以騰龍班除了和普通班一樣,每周都有2節體育課外,每天下午還會進行半小時集訓——當然,有體育課的當天除外。
相當於他們每天都有體能訓練。
“差距就是這麼拉開的。”鐘祖安慰,“不過我們班也不差,每天好多人來跑步的。”
他一眼望去,果然瞥見好幾個熟悉的人影。有體委彭哥,搭檔林芳情,甚至還有秦穎和黎傑。
他拍拍梅裕的肩,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