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笠疊起了兩條腿,閒閒地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和越來越遠的元帥府邸,“伽黎,你知道為什麼元帥會不喜歡你和次子在一起麼?”
“明明次子也是他的兒子?”藍笠提問道。
伽黎眨了眨眼睛,“我以為他會喜歡呢。”
“你看看次子的朋友們,有個什麼共同點。”藍笠耐心地問道。
“都是和皇室走的近的是不是?”藍笠說,“這就叫做風險對衝。”
“長子壓在您身上,次子壓在皇室其他人身上。”藍笠淡淡地說,“然而次子現在要和您走得近。”
“相當於元帥的雞蛋被他同時放在了一個籃子裡,所以元帥肯定會不高興的。”
伽黎笑了一聲,“說起來,他的那幾個朋友對他和我走的近很不滿,但是卻不像是因為背叛他們的組織,反而像是他不把我介紹給他們似的。”
“因為你我都知道,皇室的勝算沒有多少,這些孩子們也不願意成為家族的棄子不是麼?”藍笠笑了笑,“人之常情了,人之常情。”
“說起來,人越是缺什麼,就越容易炫耀什麼。”藍笠輕聲說,“這些孩子在家族裡沒有可能拿到最好的選項,所以就急於在平民麵前顯示自己還是高人一等的。”
“我猜的應該沒錯吧。”他問道。
伽黎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您呢,您把雞蛋放在幾個籃子裡了?”伽黎漫不經心地問道。
“這可不是個好問題,陛下,”藍笠輕輕地笑了一聲,“如果算起來,我應該是籃子。”
“看來您那裡也有一位為我準備的王夫了。”伽黎笑了笑。
“的確是有人選的。”藍笠說,他的表情看不出什麼變化,伽黎收回了目光,自顧自地看著自己那扇窗子,“這樣啊。”
“想吃什麼?”藍笠問道。
伽黎眨了眨眼睛,“無論什麼都好,您來挑選吧。”
“根據心理學的研究,”藍笠波瀾不驚地慢慢地說,“人在說謊的時候,格外喜歡眨眼睛。”
“我隻是有點困。”伽黎反駁道,她看著車窗外的風景,“說起來,目前似乎沒有皇室成員在學校裡啊。”
“明年會有一個。”藍笠說,“好像是叫珈琳的。”
皇位的繼承人的姓氏是伽,而皇室旁係成員的姓氏為珈,藍笠曾經開玩笑說大概是給永遠當不了王的人一個補償。
伽黎覺得這個笑話不是很好笑。
“你們皇室的人丁說實話不太興旺。”藍笠笑了笑,“按年齡排起來,和您年紀最相仿的一個親戚大了您九歲。”
“您是說珈楠麼?”伽黎問道,她對這個名字記得很清楚。
珈楠,男性beta,皇室成員,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這個名字在很多人心中頗有分量隻有一個原因。
中央軍校的畢業答辯並非提交論文或者作品,而是和教官進行一場實機演習的廝殺,按照在戰爭中的表現進行打分,並且予以錄用。
珈楠是這座帝國最好的軍校建校三百年以來第一個殺穿了全部教官畢業的學生。
正常情況下,教官們都是身經百戰功勳卓著的老兵,學生基本上都會敗北,無非是輸的好看一點和輸的難看一些進行打分罷了。
然而珈楠此人。
沒有任何一個教官能打敗他。
當校長輸給了他的時候,也許是一時興起,也許是想試試這個青年的水到底有多深,所以他叫上了所有的教官,和珈楠進行了為期兩周的廝殺。
結果是沒有任何一個教官能贏了他。
這就是珈楠當年震驚整個帝國的畢業儀式。
然而更加令人意外的是,珈楠沒有出任任何職位,而是被家長帶著來了一趟皇宮,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珈楠就被圈禁在了家裡。
再也沒有外出過。
到今天已經足足六年了。
很多人私下裡傳說,是皇女忌憚他,恨不得至他於死地,皇室出了這種天才,威脅到了這位可憐的柔弱的皇女的地位。
所以他的父母萬不得已,隻能和皇女達成了協議,將這個萬裡挑一幾百年一遇的天才軟禁在了家裡,估計此生再難見到天日了。
伽黎當然不會同意這個說法。
她還記得那個晚上,那兩個老不死的完全就是在自說自話,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還說是她的暗示,讓他們被迫囚禁的愛子。
“說起來你還記得那個你讓我麵試的孩子麼?”藍笠問道。
“啊,記得。”伽黎笑了笑,“江夏上尉是麼?”
“我問了他一個問題,”藍笠十指交叉,放在了膝蓋上,“我問他,如果讓他推薦邊防軍的軍長,他和他的戰友們願意在誰手下供職。”
“他說了那個名字,”藍笠笑著說,“他居然敢提珈楠那個名字。”
“唉?”伽黎提起了幾分興致,“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