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之道“你個小騙子。”
雖然不是很情願,但都說表演完讓人回去了也不好改口。於是,壓力給到最後一位選手。
燕承之道:“不能跟前兩個一樣啊,來個新的!”
白鵬路先是一怔,隨即眼珠轉了轉,說道:“我表演舞蹈。”
“哈?”燕承之有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上下打量了下這個小胖子。
底下的學生也有些鄙夷。這個身段表演舞蹈……隻能說夠有獨特性的。
白鵬路問:“教官,能不能借你手機放個音樂?”
“行。”燕承之把兜裡的手機解鎖,遞出去。
白鵬路打字搜索了下,下一秒耳熟能詳的歌曲在耳邊響起。
“全國中小學生廣播體操七彩陽光現在開始”
緊接著四肢跟著舞動,跳出了再熟悉不過的健美操。
燕承之有一瞬間想罵娘,這屆來的都是能人。除了蔚然的《老男孩》正常點,剩下那兩個,一個表演俯臥撐,一個表演廣播體操。
還不如他們這些糙漢子玩的呢。
“報告。”底下看健美操的蔚然突然道。
燕承之:“說。”
“辣眼睛。”
一陣哄笑。林晚清幾個更是不禁嘴角上揚。
燕承之走到她身前:“挺著。”
蔚然沒再說話。
誠如燕承之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燕承之。
一支耳熟能詳的七彩陽光表演完畢,燕承之道:“歸隊。”
之後正色道:“玩鬨就到此結束。接下來我說的都記清了,再有小聲說話的,二十個俯臥撐起。”
“剛才說到第二條,現在,第三,禁止私下鬥毆,有賊心的那些,你過來,咱倆交流交流。”
“第四,聽到哨聲立刻軍姿站好,不管你是帽子歪了還是鞋掉了。”
“第五,這個都記好了,比較重要,我隻說一遍。”燕承之細說道:“雖然說你們是一中軍訓來的學生,但是在部隊的十五天內,和新兵的作息時間一樣。”
“每天六點會準時響起床號,著裝完畢,把寢室收拾乾淨了出來。”
燕承之忽然想起,問道:“你們住宿的學生有多少?住宿的舉手。”
稀裡嘩啦舉了一片。住宿的占六成,走讀四成。
燕承之又問:“要求被子疊成豆腐塊嗎?會的舉手。”
這下舉手的人更少了,二三成差不多。
燕承之道:“今天晚上回去,不會疊豆腐塊的都跟會的學一下。這段時間被子都疊豆腐塊形狀,不會的那種早上早點起。”
“然後六點零五到六點三十五的時候集體出操,不準遲到。”
……
燕承之又稀裡嘩啦說了一堆。
林晚清心道:不愧是二般人待的地方,規矩比螞蟻還多。
“好了,就是這些,各班負責人宣讀寢室房間之後帶回。”
說完,燕承之小跑走了,蔚然順著那個方向看去,白楊樹下站了個人。
他,來多久了呢?
還沒待她回神,宋星染道:“忽然有點同情你了,顧回。”
畢竟,他還要在部隊待很久。
顧回道:“其實還好。”話鋒一頓,又道:“你明天早上早點起,把被子疊好。在部隊違紀不是一中那麼簡單的,今天是燕承之留手、沒愛跟我們計較。”
宋星染頭疼道:“知道了。那不還有晚清嘛!”
顧回笑道:“她能幫你們的有限,人得自救,宋大小姐。”
“知道了。”宋星染有些不耐煩的道:“你越來越像老媽子了。”
負責人把房間號都說完之後,眾人懶懶散散的回去。
到寢室沒有風扇、沒有空調。盛夏的夜忽然就有些難熬。
林晚清到廁所抽煙,出乎意料的,蔚然也要了一根。
雖然平時經常一起出去,但是真正有癮的隻有林晚清,蔚然和宋星染是不抽的。
林晚清道:“有煩心事兒?”
人都是這樣,越煩越抽,抽的時間久了就離不開了。
是心理上的癮,也是身體的癮。
蔚然說:“就是突然感覺挺迷茫的,好像什麼事都做不好。”
林晚清吸了一口,輕輕吐出,她問道:“你想留在部隊陪他?”
蔚然沉默了很久,最後,她道:“我不知道。也許小的時候我確實想一直跟在他身邊,可是他考到軍校,之後進入部隊工作,我們之間的聯係越來越少。”
林晚清說:“生命都是這樣的,往前走,有接納,就有流逝。甚至是消亡。”
蔚然問:“你和許行知呢?”
林晚清頓了頓,道:“我小的時候沒什麼朋友,被各種訓練班占滿。但是後來許伯伯一家搬到雲城,他經常帶著許行知來我家玩,有的時候我也會去他那裡。那時候想,有個朋友真好,哪怕一起下樓買個冰淇淋也特彆開心。”
蔚然問:“那後來呢?”
“我到A市讀書,遇見了你們。今年開學前許伯伯去世,我小時候唯一的朋友也變成了名義上的哥哥。”
蔚然淺淺吐著煙圈,動作熟練。
沒人知道,大雨滂沱的一個夜,她曾經在繁星裡抽了一整晚的煙。她滿腦子都是蔚南溪失望離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