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鐘休息結束,軍訓開始,再次看見了燕承之那張令人生厭的臉。
不過這次的訓練內容較早上輕鬆多了,站軍姿。
如果說三公裡考驗的是人的體能,那軍姿就是考驗毅力。
立正站好後,林晚清徹底放空自己,開始推理心理書上自己覺得晦澀難懂的東西。
太陽慢慢升到正空,火烤一般,兩側的白楊樹打著蔫兒,人也無精打采。
慢慢的,腳跟開始發硬、發疼,額頭也溢出了汗珠。
不過,對於蔚然來說,最大的慰藉就是燕承之那個狗也在前麵跨立站好,除了嘴能說話以外,和他們一樣。
雖然一個是自主,一個是被動。
就這樣,軍姿一直到吹哨休息。
那一刻,眾人感覺到了久違的解放。
林晚清坐在地上揉著腳踝,密密麻麻的疼痛傳來。
許行知問:“下次重心向前傾,這樣能好一點。”
蔚然無語道:“她是前些日子訓練扭到腳踝了。”
許行知一怔。
他們雖然住在同一屋簷下,但是他每天連林晚清在做什麼都不知道,更遑論什麼訓練比賽了。
他一直以為林晚清出去是和這些人在繁星喝酒。
許行知問:“多長時間了?”
林晚清想了想:“你沒來之前扭的,不知道為什麼沒好。”
許行知說:“我送你去醫護室吧。”
林晚清道:“幾個月前的小傷,沒什麼事。”
許行知無奈道:“那你想怎麼辦?”
林晚清道:“呆著。今天是因為一動不動的時間太長了。”
許行知道:“那就等軍訓結束去醫院拍片子。”
林晚清:“囉嗦。”
一上午的時間就這樣空愡而過,下午的時候練習齊步、踏步、正步走。
都是老生常談的東西了,不用教也都會,關鍵在做的效果怎麼樣。
頭疼的是遇上幾個順拐的,還有體重不協調的問題。
往前的大個男生胖的居多,偶爾中間夾個瘦的,一走路純挨打的份兒,一下午手都紅腫了。
燕承之道:“那個男生左右兩邊的人出來。”
兩人都莫名其妙,前後看了看,指了指自己。
燕承之道:“對,就你們。”
緊接著他給兩個人單獨排了一下位置,喝道:“僅你二人,踏步走。”
兩人先是莫名其妙了一瞬,隨機反應過來,跟著口令走起來。
出乎意料的,這兩個近二百三十斤的人走起來手臂不撞,中間夾個瘦子倒撞了。
燕承之冷笑了下:“還是那句話,自己承認還是等我說。”
一個男生伸冤道:“不是教官,我們什麼也沒乾啊,好好訓練呢!”
另一個也附和:“是啊,教官,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燕承之心裡罵了句“去你媽的好人”,他的性格真的不算好,在部隊這麼多年也磨平了不少。但依舊討厭這種排擠、暗中使手段欺負人的。
學校就是個小社會,這幫孩子看著歲數不大,但其實貪慕權勢、欺小怕大的事情沒少乾。
我國青少年自殺行為穩居世界第一,自殺率為世界平均水平的三倍,而這當中因為校園欺淩而失去生的希望的又占多少?
至少一半吧?
每當事發,對方家長會說什麼呢?我家孩子還小,他不懂事,這一定是最後一次了。
全他媽都是屁話。
犯罪不分年齡大小,不分罪名等級。
他小時候一個鄰居家的孩子,男生,比他大幾歲,小學開始拉幫結派,做所謂的社會人,初中打人至腦出血縫針。有一次回家,樓道碰上他和女生發生性行為,事後,女生哭著喊著要自殺,甩了男生兩巴掌。
男生把她衣服脫光了威脅再哭就扔樓底下去,那時候女生的脖子已經抵在欄杆上了。
初中之後輟學不念,成了徹底的社會人,每天流氓一般,一次招呼同樓的一個姑娘,女生撒腿就跑。
再之後,缺錢詐騙,慢慢走向吸毒、販毒。
臨了施行槍刑的時候,他的父母還在為他喊冤。
他們說他混社會,那幫人看不起他,罵完這個又罵那個。可真正墮落的不是你自己嗎?
所以,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最後害的都是你自己。
燕承之冷聲道:“那個男生,你把手伸出來。”
一整片的紅腫,不使勁兒都撞不出來的程度。
燕承之冷笑道:“敢說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