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雖然你挺不服管的,性子跟蔚然那個嬌小姐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是不得不承認,你在女生裡是強者,在體能方麵即使是優秀男生也不一定能超過你。但是缺乏恒心和平穩,太浮躁了。”
“但我還是想再聽下你的答案。”
林晚清垂眸笑了下,平靜道:“我不喜歡被事物和規矩束縛。燕排長,咱們無緣。”
燕承之吸了口氣,也平靜的看向對方道:“那好。作為你的教官,我祝你永遠自由。”
就這樣,這一屆的三個名額隻用掉了一個,剩下兩個拒絕了。
等三人從樓內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徹黑了,能看見星星。花草樹木都寧靜著,隻剩下最後喧囂的人群,唱著、跳著,有喜悅、也有不舍。
有人唱著劉若英的《後來》,歌裡說:如果當時我們能不那麼倔強 現在也不那麼遺憾
沒人注意的角落裡,兩人並排走著。
蔚然道:“我明天走了。”
蔚南溪“嗯”了聲。
蔚然側頭看了下他的神情,依舊是波瀾不驚的平靜。
她問道:“不解釋一下,這麼多天為什麼躲著我嗎?”
蔚南溪默了一刻,答非所問道:“你長大了。”
蔚然直直看著他:“但你變了。”
蔚南溪勉強的勾了下唇角,說道:“是人哪有不變的呢。”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
蔚然久久沉默著。
圍坐人群的歌唱到:你都如何回憶我 帶著笑或是很沉默 這些年來 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 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 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
蔚然輕笑了下,說道:“我早該明白的。”
然而,下一秒,她忽然不設防的貼近,溫軟的唇輕輕貼上了另一個。
她勾眉道:“那這樣呢?”
遠處的歌聲還在唱,流螢撲閃著翅膀。那一瞬間,心也停滯住了。
夜色曖昧。
蔚然道:“我不相信你一點也不喜歡我。”
兩人相處太多年了,蔚洵夫婦常年不在家,偌大的老宅裡隻有他們生活。
蔚南溪忽然把她推開,扭頭道:“你瘋了?”
女孩子這一輩子最重要的就是貞潔。
蔚然眼底是無儘的瘋狂和執著,她強行把他的頭扭回,問道:“為什麼不敢看著我?”
“覺得有愧嗎?”蔚然輕聲問道。
蔚南溪的心瘋狂跳動著,他真的不知道該以何種身份麵對蔚然。
蔚南溪道:“你清醒一點。”
嗓音沙啞著,他強調道:“我是你的哥哥。”
蔚然勾唇道:“那又怎麼樣?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她將他的一切出路緊緊堵著。
她問:“你還是想跟我說那些格理條規嗎?”
蔚南溪沉默了良久,道:“我想讓你好好生活。”
蔚然道:“我也想讓你回來。爸媽那裡我去應付。”
她知道當年蔚南溪為什麼落荒而逃,無非是得知了真相,甘願退出、想讓二老少些猜疑罷了。
可她不一樣,她這輩子最不懂的就是接受和順從。命由我定,任何事情也阻擋不了。
蔚南溪道:“讓我們給彼此之間留最後一點餘地,好嗎,阿然?”
她步步緊逼。
而他,潰不成軍。這已經是最後的堡壘了。
蔚然垂了垂眸,微微笑了一下:“好。”
兩滴淚順著臉龐滑落。
“我以後不會煩你了。”
……
皎潔的月色下,兩人分開。
蔚南溪一個人呆呆怔在原地。
蔚然還小,一些事情還不懂,所以可以犯錯。
可他不一樣,真的那麼做了,無論是養育他的父母、還是蔚然的聲譽,都會是巨大的衝擊。
他喜歡她,唯願她安好。
不知怎麼的,他去超市買了根棒棒糖。小的時候有人說過:不開心的時候就多吃些甜的,沒有什麼過不去的,都會好的。
他很多年沒有吃過了。但味蕾反饋的第一瞬竟然是苦的。
就像一壇積壓許久的老醋,裡麵不小心放多了鹽,又苦又澀。
夜風吹著,有人唱歌就像喝多了酒,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從最開始的小甜歌慢慢到虐的人肝疼,有學生抱著教官又哭又嚎,給燕承之那個厚臉皮的都整不好意思了。
最後不知是誰過去,把心情低沉的蔚南溪也請過去了。
林晚清問:“蔚然呢?”
宋星染道:“剛跟蔚南溪走的,沒跟他回來就是回寢室了。”
李白有句詩: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事多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