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來,許行知眼睛上的包下去了一些,雖然依舊腫脹,但沒那麼疼了。
林晚清隨身帶了瓶驅蟲水,前腳休息後腳拿出來噴。
何捷無語道:“其實也不用那麼謹慎。”
林晚清誠懇道:“窮養兒子富養女。女孩兒精致點沒問題。”
何捷:我竟無言以對。
雖然驅蟲水有的時候也沒那麼管用,畢竟蚊蟲的類彆太多,驅的了這個驅不了那個。但好在毒蚊子是不來了。
許行知的眼睛也時常抹藥。
大夏天的訓練熱,時常流汗。有的時候抹的膏體被曬化了淌下來。
何捷一般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他擦一下。
幾天的功夫下來,這十幾個人有說有笑,何捷也偶爾參與。
至於燕承之,還在和他那些不服管的學生兵較勁。
何捷看著都累,有的時候休息,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賴賴道:“要換我,大麵過得去,到時間了就都給你們送回去。”
顧回笑道:“那您這不和我們校長的初心相悖了?”
何捷道:“去他媽的初心。自己的學生自己管。再說了,是那塊料的怎麼訓都是那塊料,不是那塊料的逼迫天了就那樣。你們校長就是閒的。”
何捷這話其實一點毛病也沒有。
王明海仗著權勢做的確實不怎麼地道。古往今來,沒有哪個部隊是給人帶孩子的。
每年新兵就是有那麼幾個富家少爺被塞進來,也都是少數。三個五個的好馴服。
像一中這樣一來五百個,四百五十個身嬌肉貴,二百個桀驁不馴不服管,還有一百個四肢不協調。擱誰誰頭疼。
訓練的日子一天天過著,到第十五天時,又忽然有些舍不得。
傍晚的時候都提前休息了,五百個人圍成圈坐在一起。
這一刻,所有人都放鬆下來,沒有什麼軍姿,也沒什麼嚴苛訓練。就是放下心來的玩。
燕承之講話道:“這段時間大家都辛苦了。當然,我也挺辛苦的,天天看著你們。”
底下一陣哄笑。
蔚然嗤道:“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誇彆人還得把自己帶上。”
燕承之顯耳朵靈,顯然是聽到了,說道:“帶你們訓練比我自己訓練都累。”
這是真話。
“當然了,今天也不去想那麼多不愉快的,就敞開懷的玩兒。有想表演節目的可以上來,乾坐著也挺沒意思的。”
底下先是哄鬨了一陣,又忽然整齊劃一道:“教官,來一個。教官,來一個……”
燕承之沒想到的是引火燒身,連忙道:“讓你們自己玩拉我乾什麼?”
學生們不管,還是整齊劃一的喊。
最後被嚷的不行,擺手道:“我跟你們蔚教官表演個軍旅拳。”
蔚南溪被拉了上去。
林晚清勾唇笑道:“自己下水前還要拉一個,是燕承之的風格。”
許行知笑道:“你是誇他還是罵他啊?”
林晚清毫不猶豫道:“罵他。”
幾人都是一笑。
口不對心。
軍旅拳的氣勢實足,肉眼可見的力道。
一陣叫好聲。
夏天的白天時間很長,儘管已過七點,天還蒙亮,蟬隱在樹從裡低鳴,白楊樹隨風搖曳落了幾片殘葉。
軍旅拳的表演隻是三兩分鐘的事情,之後有學生上去唱歌,都是些經典傳唱度高的。
那一年,趙薇周迅的《畫皮》火遍全國,ost插曲《畫心》也都耳熟能詳。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顏色 一陣風一場夢 愛如生命般莫測 你的心到底被什麼蠱惑”
夜風撩人,不知哪一刻開始,天漸漸暗了,晚霞漸淡。
眾人哼唱著,為人生的一個節點畫下句號。
玩到一半時,顧回、許行知、林晚清三個被叫走了。
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燕承之問他們留下來的事情。
他道:“之前蔚連跟你們提過一回,除了林晚清都沒有給答案。”
顧回這次沒再斟酌,他想起那時在A市蔚然說的話:等那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你的心會給你答案。
顧回說:“我留下來。”
燕承之問:“顧將軍那邊呢?什麼態度?”
顧回道:“他不管我那些,散養大的。”
這點屬實。顧擎除了每年定期給顧回扔出國特訓一□□能,剩下的時候學習你看著辦,生活自己掂量。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給了他一定的自主權。
燕承之點了點頭,問道:“明天還回A市嗎?還是我直接給你安排?”
顧回道:“不回去了吧,學校那邊搞下手續就行。”
燕承之說了聲“好”,又將目光投向許行知道:“你呢?這次想了嗎?”
許行知猶豫了一瞬,還是道:“我想先以學業為重。”
燕承之道:“其實都可以,隻是在部隊更磨練人一些。”他笑了笑,拍拍許行知的肩,說道:“將來有緣,也許還會再見。”
許行知說:“也許畢業會報考軍校。”
燕承之點了點頭,看向最後一個早已給過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