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放學還有三節課,薑若潯知道她的課程表,這時候才發過來,顯然是想讓她有時間多想想。
想什麼?想她是否因為聯想到那次醉酒,而擔不擔心自己。是否會因為什麼原由產生內疚,而馬不停蹄地過來見她。
薑若潯不確定自己有多少勝券,她隻想要知道許幼枝現在對她到底在不在乎。
在乎,她甘之如飴。
不在乎,她誌在必得地強製她在乎!
許幼枝抿了抿嘴,回複。
——姐姐不開心嗎?
果然,薑若潯唇角揚起。
但她並沒有立即回複,就是想讓她等。
等了十分鐘,許幼枝始終沒有等到薑若潯的回複,她有點心煩意躁。
該不會喝醉酒迷糊了吧?
一旁的李清霜和況沅聊得甚歡,自那操場況沅和肖仰吵了一次大架,況沅急得要哭時,肖仰說了丟人直接走了。
而李清霜趁虛而入,一番勸說之後,況沅終於下定決心要和肖仰分手了。
可即使如此,每當和肖仰碰麵的時候,況沅的目光總會隨著他而去,即使肖仰狠狠瞪著她。
這節下課,恰好肖仰從教室走過。
況沅反應靈敏地瞧了一眼,眼神如水讓自己身陷下去——哪怕對方壓根沒有看自己。
李清霜看了不舒服,忽然甩開她的手。
況沅不想讓她生氣,隻好道歉:“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看他了。”
“你昨天也這麼說?”李清霜徹底來了氣,“這個男人究竟有什麼好?對你很好嗎?有我對你好嗎?你們知道你們吵架的原因是什麼啊?他背著你和一個女生親親我我呢,不對,兩個女生。”
況沅咬住唇,不說話,剛開始臉色還有點正常,聽到他和彆的女生親親我我瞬間爆紅,竟委屈地跑出去了。
“沅沅姐!”許幼枝想叫住她,可況沅像是風一般的消失在兩人視線。
李清霜嘖了一聲:“哭哭哭,就知道哭。”
許幼枝歎氣:“我去找她吧。”
“不要。”李清霜起身,摁住她的肩膀,“還是我去吧。”
這時,薑若潯發來消息。
——不告訴你【撇嘴】
像是在置氣,像是在委屈。
許幼枝猜測,估計是因為她不找她的原因吧。
其實這幾天要忙著考試,她想讓自己靜一會。
當然也有那天爸爸媽媽對她說的話。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魏攸說的話,把她當成一條狗,這是“玩物”的意思嗎?
她不相信姐姐會這麼做,可心裡卻猶豫起來。
這才擱置了這麼久。
如今,她突然變得愧疚。
明明說好她相信姐姐的,怎麼可以隨意揣測他人的說法。
——那我放學來找你,你願意告訴我嗎?
——你來姐姐就告訴你
薑若潯手指一頓,本來想發你來了我就開心,但想想是不是太廉價了。
許幼枝抿了抿嘴,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不過這麼長時間,姐姐會不會繼續喝酒?
——不要繼續喝酒哦~
但是過了半個小時,薑若潯沒回。
許幼枝實在等不及了,最後一節課直接翹掉出校。
薑若潯酒量是極好的,上次她壓根沒醉,騙騙小屁孩的。
可這次她喝著喝著竟有點醉了,不知怎麼的,頭昏昏沉沉了,拿起手上的酒,是葉總送給她的八三年葡萄酒,從法國空運過來,度數極高。
和她之前喝的酒完全不是一個級彆。
薑若潯輕嘖,難怪這麼醉。
*
許幼枝快步來到902,她並沒有選擇敲門,下意識地也沒有想到這一點,隻在想薑若潯若是醉了,一起身跌跌撞撞地就摔倒,多要命啊。
好在,她安穩得像是睡著了。
窗簾沒拉,傍晚的夕陽擠出幾束橙色的輝光,澆在女人身上。
黑曜石色的衣服被打光成海麵上的波瀾。
“姐姐。”許幼枝喊了一聲。
薑若潯頭暈得讓她無法聽出來者的聲音,可又覺得這就是許幼枝,模糊地嗯了一聲。
“你沒事吧?”許幼枝去扶她,一碰到雪白的手臂燙得縮了回去。
屋內冷氣開得極大,她又喝了酒,指尖的微涼觸及難免燙意十分。
許幼枝想帶她去臥室,薑若潯卻用力勾起她的脖頸,眼白上殘留著血絲。
勾得女人越發的媚態。
“你為什麼不來找我?”薑若潯控訴著說,許幼枝看得不忍,想編個理由,可眼前的人哪裡聽得清楚,撒潑似的繼續喊:“為什麼不來找我?”
她猛地靠在許幼枝的懷裡,語氣由剛開始的強勢慢慢地,漸漸地,越來越低微。
不像是控訴了,倒像是孤獨地歎息。
“你怎麼可以這麼壞!”影後眉尖蹙起,她繼續摟住許幼枝,恨不得把自己全部貼在她身上。
彆看她長得成熟清冷,可內心卻藏著一個孤獨的小女孩。
此刻,許幼枝心裡產生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