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回過神，又被萌化，他捂著額頭偏過頭，“你彆用這個眼神看我，我叫翟霽空。”

“霽空哥哥！”祁逢明伸手摟住他的脖頸，“逢明喜歡霽空哥哥。”

翟霽空雙頰漲得更紅，“天……天也不早了，帶你回宴會上去吧。”

祁逢明使勁搖著頭，“娘親不讓我打擾娘娘們。”他往前指，“霽空哥哥我家在那邊，我可以自己回去。”

翟霽空點點頭，心裡卻想：原來是皇上的私生女，怪不得不受待見。

“逢明給哥哥帶路好不好？”翟霽空捏捏他的小臉，手感很好，又戳了戳。

“好。”

祁逢明發覺脖子上有東西，抓起一看，這是他從未見過的，珠光寶氣，卻又佛器的淡雅。

“送你的，收著。”翟霽空摸摸他的頭，“小物件，帶著就好。”

這瑪瑙十八子可是珍貴物件，可落到一個還未經世事的小孩手中，他自然不知道其中價值，全當玩物。

逢明的娘親已經在門口等著，她看到翟霽空，瞳孔驟縮。

翟霽空看到她，也瞬間明白。他放下祁逢明，湊到他耳邊，“逢明，哥哥要回去了。”

“哥哥再見。”祁逢明笑著揮手，而後回頭快跑撲進娘親懷中，“娘！”

逢明看著娘親滿臉憂心，便捧著娘親的臉安慰，“娘親，逢明什麼事都沒有。”

“逢明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她緊緊抱住他，撫摸他的後背，“娘親會保護你的，要帶你好好活著。”

娘親一直是騙子，她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了，更不要說身體了。

攝政王見自己小兒子來遲，蹙起眉來，勾勾手示意翟霽空過來。

“父王。”

“空兒，被什麼事絆住了？”攝政王拉過他，牽著他的手關切道。

翟霽空也配合地笑起來，“稟告父王，兒臣送一個小孩回去才耽擱。”

“小孩？”攝政王攥著他的小手的手猛然縮緊，聲音低了許多，“交上朋友了？”

“可能吧……”翟霽空臉頰泛紅，撓著頭點點頭。

攝政王看著自家兒子的樣子，抿了抿唇，“你喜歡他？”他鄭重地拍拍翟霽空的肩，“那拉七皇子入局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翟霽空聽到這話，瞳孔猛然放大，“……七……七皇子？”

對啊。”攝政王一副看戲的樣子，想笑，卻憋住了。

翟霽空當晚回到住處，抱著房梁就撞，夜難安寢。早晨起來，心裡對祁逢明厭惡至極。他想：如果他有一天沒了價值，他一定會把他當成破布丟掉。

祁逢明從一開始就喜歡他，想再見到他的霽空哥哥，便偷偷拿著這串瑪瑙佛珠小跑著來回打聽。

消息傳到孫昭儀耳中，緊接著皇上那日去了逢明母親哪裡的消息也傳過來。孫昭儀氣得臉都綠了，她捏緊桌角，“好你個已經廢掉的妖女，既然不老老實實待著，那就……”

身邊的大宮女瞬間明白主子的意思，趁夜，舉著火把逼近住所。

逢明剛被娘親哄睡，門外亂哄哄的又把他驚醒。他看著娘親讓他噤聲，趕忙用手捂住嘴巴。

娘親推開房門，又朝屋內笑了笑，關上門死死擋在門前。

“你們想乾什麼？”

“搜。”大宮女揮揮手，宮女侍衛們抓住她，衝進門搜查。

他們從祁逢明脖子上扯下那串佛珠，抓起他拖出來。祁逢明奮力掙紮，“那是我的！霽空哥哥給我的！還給我！”

大宮女瞟了一眼，抓起那串佛珠，“我家主子遊梅園時丟了這串佛珠，怎麼這麼巧在你身上？”

娘親抱住逢明，祁逢明聽到後瞪大雙眼，咬著下唇低聲顫抖地解釋，“那是……那是霽空哥哥給我的，不是逢明偷拿的……”

“這珠串就在你身上，還敢狡辯！”

一鞭落在娘親身上，逢明害怕地顫抖。

“來人！依宮律，賜三十杖。”

娘親抱緊逢明，用瘦弱的身體死死護住他。逢明拚命大喊，“不是逢明！不是我！”

娘親漸漸沒了氣息，宮人們把二人費力地拉開，發現她已經被打死。

他們慌了神，準備抹除痕跡。又看到還在那邊傻傻地喚著娘親的祁逢明，“七皇子，要怪就怪你沒投胎投到一個廢人的肚子裡吧。”他們提起木杖，抬起逢明的母親。

“娘！”行宮中傳出一聲稚嫩的怒吼，祁逢明眼睜睜看著自己母親被扔入枯井，心中支柱倏然崩塌。

那些宮女聽見“咚”的一聲後，互相點了點頭。祁逢明哭喊著爬向枯井，“娘！為什麼！不要！”

隻聽後背“嘭”的一板子落下，祁逢明的意識逐漸模糊。隻聽身旁的人悄聲啐了他一口痰，“呸！妖女生出的孩子就是下賤。”

大雪紛紛揚揚落下，小小的手指有了生命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