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逢明在看翟霽空打馬球,突然視線被擋住,他抬頭一看,是笑著的翟謠。
“七殿下,你的烤肉。”哈丹把烤肉給他放到桌子上,點點祁逢明的肩。祁逢明猛地回頭慌亂地看著麵前兩人,想起自己父皇說的跟可汗是兄弟,便合禮數地喚了一聲:“叔叔嬸嬸……”
哈丹差到嗆到:“我跟內弟差不多大,你們中原的輩分可真有意思。”翟謠笑了笑,坐到逢明旁邊,“霽空最近怎麼樣?他跟我置氣我就隻能問你了。”
“哥哥一見到嬸嬸你就生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祁逢明笑著分給他一串,“彆讓哥哥看見,看見又要說我。”
哈丹挺直胸脯,朝翟謠拋了個媚眼:“有我呢,他不敢。”翟謠被他逗笑,轉頭看向祁逢明:“你是我們家養大的,彆叫我嬸嬸了,叫我哥就行。”
祁逢明親切地喊了一句“哥”然後好似有了靠山一般跟翟謠瘋狂告翟錦時的狀:“大哥,你能不能管一管錦時哥哥?我那次想跟五哥一塊兒睡,他直接把我蒙暈撂在地上一個晚上,早上起來還潑我一瓢涼水。”他滿臉委屈,噘起嘴巴。
翟謠氣得雙手握緊拳頭,抓著自己的衣服,滿臉陪笑,那笑容仿佛下一秒就要殺了翟錦時。
祁逢明看到這個表情十分滿意,又把那次早上被翟錦時“捉奸在床”的事情淺淺藝術加工了一下,看著翟謠的臉越來越黑,沒再說下去。
“錦時他就是野慣了,在江湖上弄了個什麼‘路罄’的名號,就張狂得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翟謠拍拍逢明的後背,“我一去他就好病了。”
祁逢明抿嘴偷笑,見翟謠欲言又止,知道他要說什麼,便率先開口:“霽空哥哥很想你回來。”
翟謠一愣,他怎麼不知道自家弟弟的心思。他抿了抿嘴唇:“殿下是明白人那就幫我給他帶句話吧。我知道他不想跟我說話,我想給他道歉,是我臨陣脫逃,讓他一個人擔著家。他以後不認我這個哥哥也好,認也罷。但我永遠是翟家的人,立場相同。”
“嗯……不瞞你說我是入贅的。”哈丹戳戳手指開玩笑道。
翟謠越過逢明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背:“你給我正經點,老子趕後兒個十裡紅妝跟你嫁過去!你以為老子想?!老子還想讓你入贅呢!”
“媳婦兒~”哈丹無辜的狗狗眼中常含淚水。
翟家如果有女兒,嫁人必須排麵給足。要是嫁到外邊,皇子皇孫騎馬親自送,皇帝親授誥命夫人,女婿若是有官直升一階。十裡紅妝都不夠!
翟謠已經在蒙古那邊體驗了一把當地的婚俗,就是少了求親的步驟。當地有句話叫:“多求則貴,少求則賤。”哈丹就隨著他跨越千裡來求婚,再者體驗一下中原盛大的十裡紅妝。
翟錦時好死不死牽著祁瑾瑜的手就跑過來,還高喊了一句“大哥!”
翟謠聽到錦時的聲音,好家夥來活了。他滿臉笑意地招呼他過來,翟錦時傻愣愣地蹦躂過去,接著被翟謠一把勾住脖子壓到桌子上,包袱大的拳頭搓著他的頭:“你小子,你還隨意進人家屋子看人家睡覺,你是彆人家的野孩子啊?”
“哥哥哥哥哥!疼疼疼!我錯了!”翟錦時雙手舉起投降,“哥夫救命啊!”
“叫他也沒用,他聽我的。”翟謠瞪了一眼剛要解圍的哈丹,哈丹縮回手去。逢明笑得正歡,心裡默默罵著活該。
翟謠放開翟錦時,錦時瞥了一眼旁邊的逢明,咬著牙惡狠狠道:“祁逢明你跟我什麼仇什麼怨你當著我麵來,像你這種背地使刀的就是小人!”
翟謠又把他的頭按到了桌子上,氣笑了:“翟錦時你怎麼好說出口的。你混江湖也沒混明白江湖處處是小人這個道理嗎?何況七殿下還不是小人。”
“啊!哥我錯了錯了!”翟錦時連連求饒,翟謠這才放過他。錦時識時務者為俊傑,躥回祁瑾瑜身邊朝逢明呲牙咧嘴。
翟謠這才看到祁瑾瑜,瑾瑜有些局促地笑笑:“謠哥。”
“讓五殿下見笑了。”翟謠示意他們坐下,幾人圍成一桌,給翟霽空留下位置。
翟錦時特意選了個離翟謠遠一點的座位,然後樂嗬嗬地摟住瑾瑜:“哥,給你介紹一下,我要娶的人。”
“說好我娶你的!”祁瑾瑜瞪大雙眼,憤恨地掐了一下翟錦時的大腿。看翟謠麵色不改,錦時湊過去:“哥你怎麼不驚訝?”
翟謠一把抓住他的耳朵唏噓道:“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真敢娶啊!”說罷一把放開手,翟錦時嘴角都要垂到地上,揉著耳朵躲在祁瑾瑜身邊瞄著他。
“你不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真敢嫁嗎?”翟錦時嘟囔暗罵。心裡默默想:等你嫁過去,翟家老子最大!略略略你再也打不到我。
祁瑾瑜臉上寫著被迫,端端正正坐好,一臉陪笑。
“五殿下你可想好了,放著大好前程不要,去跟一個……無業遊民?”翟謠瞟了一眼錦時,挑眉笑道。
翟錦時氣急,一拍桌子爭論道:“無業遊民?!那我這幾年也沒找你們要錢,也沒用他的錢,怎麼叫無業遊民了?!”翟謠笑笑,托著腮解釋:“沒正經活乾,四處流浪,就是無業遊民。”
“我下個月就備考!我讓你看看我乾什麼都是頭籌!”翟錦時“騰”的站起,眼睛瞪得溜圓。翟謠抿唇輕聲一笑,一人的掌聲緩緩響起。
“我等著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