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位故去了，又娶了位新的。”說完將那花的花瓣掰開來放在其他花的下麵。

鐘知林一直看著暮時做這些，雖知後果，但仍小心翼翼地問:“我能……去看看嗎？不進去，隻在外麵。”

“不行。”

“……”

又是這兩個字。他不理解為何暮時不讓他出去，是因為討厭他？還是他做了什麼錯事，要讓他一直在這裡反省，不得踏出去半步……

想著突然看到暮時頭發快垂到地上，連忙用手接住。

暮時停下手中動作，站起身來然後對他道:“你想看什麼？我讓他們過來。”

“我……”鐘知林不知道外麵有什麼，但又好奇，停頓半天，隻留一句，“我不想看了。”

“我為什麼不能出去？”鐘知林現在又長高許多，之前要仰頭才能看到暮時，如今頭已至他下巴。

暮時聽了立即答道:“沒有理由。”

“我到底犯了什麼錯……你要這樣？”鐘知林說著便想自己每天做的這些事情的意義，一開始是開心的，見到暮時就非常開心了，可他除了這裡哪裡都沒有去過，每每見到外麵的人找暮時，心裡便止不住的羨慕。

暮時不語，轉身離去。

隻留鐘知林一人在原地，他眼眶微紅，心中迷茫，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到這。

夏風吹在人身上暖烘烘的，可鐘知林隻覺得他全身上下都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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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得怎麼這麼快？我才一個月沒來而已。”

祁生扭頭一看，果真是那黑霧。他不說話，繼續看著鏡中景象。

“彆生氣啊，祁生。”霽到祁生眼前晃了晃，誰知祁生不理睬他，直接將鏡收起走向另一邊。

他緊跟著祁生，也不知怎樣才能讓眼前人再次和他說話，於是便一直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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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手骨節分明，向鐘知林伸去，示意他拉住，但鐘知林遲遲沒有動作，暮時就一直保持著，直到鐘知林有反應。

鐘知林自知躲不過，隻好隨他了，拉著他的手上床繼續像往常一般抱著他。他忽然覺得暮時身上的香味變淡了，淡了很多很多……

“後天是你的生辰，你想要什麼？”暮時突然出聲，語氣變得柔和。

鐘知林抬頭看了看暮時，後天就是中秋。原來他生在這麼一個好日子，這麼一個闔家團圓的日子。

除了出去，他也不知道他想要什麼了，但這一點暮時是絕不會同意的。

“……沒什麼想要的。”

暮時聽了後很久沒有說話，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我那天可以帶你去宮外轉轉，但是隻能一小會兒，好嗎？”說完輕輕拍了拍鐘知林的背。

“好。”鐘知林小聲回答，卻是已經哽咽。

記得的東西，好像不剩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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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那天，鐘知林天未亮便醒來，應是太過開心動靜大了，也將暮時吵醒。看著暮時拿給他的東西，沒有喝，而是偷偷放到了角落。

他現在知道了，每次喝下都會忘記一些事情，這次喝了指不定再忘了什麼，若真的要忘，他希望晚一些。如今他的記憶裡都是暮時，反正也隻出去一會兒，回來再喝也並無大礙。

他不想再像很多次那樣跑到暮時麵前，卻立即忘了要對他說什麼。

去之前暮時帶著鐘知林去挑了衣服，令他震驚的是，暮時竟有一間屋子用來放置衣物，以及小部分白紗。鐘知林看著滿目的衣服，有話卻說不出。

“你喜歡哪個？”他說完又補了一句，“這些都是新的。”

這些衣服大多是淡藍色，其餘的各色都有，興許是怕他不喜歡。每一件衣服上的花紋都不同，或是簡單，或是繁雜……最後他拿了一件淡藍色的，沒有花紋，隻袖口處有幾朵花。

換完便同暮時出去，踏出門檻時，他想，原來出去是這麼簡單的事。也不知暮時怎麼帶他走的，繞了許多彎路，倒像是生怕他見到誰了，最後在宮城門處出去。

一路上有許多人見了他們都為之驚歎，但也不錯，他們二人身材高挑，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除了穿灰色衣服那位眼盲，很難不惹人注意。

雖是上午，可街上人也不少，不知若是晚些出來，會是怎樣盛景。

暮時抓緊了鐘知林的手，兩個人的手緊緊扣在一起。

街上各色各樣的東西都有，花樣繁多，讓他眼花繚亂，很是喜歡。

“捏糖人嘞——”不遠處一個人扯著嗓子喊道。

“我聽到有賣捏糖人的，你要嗎？”暮時點了點鐘知林的手。

鐘知林隨聲音看過去，看了一會然後道:“我……不是很想要。”

“……好，若是看到什麼喜歡的，就告訴我。”

“嗯。”

鐘知林看著這街上琳琅滿目的東西，手中握著暮時冰涼的手，再扭頭看了看他，那眼上白紗，仍是一個結，係在鐘知林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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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上逛了許久，大概早就超過了暮時說的一會。鐘知林覺得沒半點意思，於是道:“暮時，我們回去吧。”

“好。”然後便拉著鐘知林轉身。

誰知旁邊那人突然被撞倒，鐘知林下意識伸手去扶，竟被直接抱住。他心生疑惑，下一秒便看清那人麵目，此人麵上有刀痕，力氣極大，任他怎樣都掙脫不開。

鐘知林回頭要叫暮時，卻被緊緊捂住嘴。兩人的手不知何時被人撞開，最後一眼，隻見暮時抽出腰間青絲，周圍人已然變了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