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新居所結善子(2 / 2)

晦難決 一山嶼 4974 字 9個月前

“您賜我名字,我自然不會騙您。國師我清楚,他一般不會出來,除非天子有召,若是近期要見他,隻能等到三皇子頭七了。”

鐘知林聽了心中歡喜,沒聽出對方說最後一句時聲音突然放輕,他拉著阿財坐下,又想到這是鐘戚身邊人,於是道:“鐘戚呢?你可知他何時再來?”

“不知,殿下隻命我照看您,並未說些其他的。”

“好……好。”鐘知林見天黑,去尋暮時也不好,明日再辦。又想現在正是好時機,不妨多問些暮時的事。

“那……國師他怎麼樣啊。”鐘知林期待地看著阿財問。

阿財想了下答:“他……我從未見過,不過大殿下自小便與他相處,卻是對他恨之入骨,恨不得讓他死無全屍被野狗分食,但又不能奈他何。每日起來都要先罵上他幾句,可來來回回終是那幾句,常惹得皇子妃發笑。”

“為何要罵?皇子妃又是……”

“因為國師做了讓大殿下惡心的事。大殿下繼先皇子妃又迎娶了一位,聽說先皇子妃去了後,大殿下整日鬱鬱寡歡,多次提劍去國師門前痛罵,一年有餘。”看見鐘知林聽後驚訝,他笑了聲繼續說:“不過,幸虧現皇子妃,大殿下從未那樣過了。”

鐘知林自從聽到“提劍”二字後,後麵的就再也聽不進去了,他愣了愣,又趕快問:“那暮時可受傷了?”

暮時怎能躲過他鐘戚?雖然未見他劍法如何,可暮時又看不見,他一個人該怎麼辦?

“並未,皇子妃病去與國師無半分瓜葛,大殿下不過心中難過去發泄罷了,國師也不理睬他,如從未發生般。”

阿財停了一會兒又說:“我跟隨大殿下許久,清楚他與皇子妃多麼恩愛,世事難料罷了。隻願大殿下早日走出,多誕下子嗣,一生快樂順遂。”

鐘知林點頭:“是,那很好。暮時……是何時成為國師的?”

“這個……具體何時我不知,隻知當今皇上年少還未稱帝時,他就已經是了。”阿財又想了一會兒,才道:“我記得,關於國師,書中記載有許多美談,但其中意義深奧,我讀不懂。”說完對鐘知林憨笑一聲。

“好久……”鐘知林小聲喃喃了一聲,“那你記得大體講的是什麼嗎?”

“記得的,大體就是……隻要有國師在,羽國便永世平昌!”說著阿財不知怎的,突然站起來,眼中尊敬流露,但話頭一轉,又坐下來,“不過若是上天無情,強行為羽國製些災難,鄰國異常侵擾。國師也難以抗衡,除非……。”

“除非什麼?”

“那國師就要,呃……”阿財似乎在尋找詞彙,努力將事情說得不殘酷些,“死掉。以他身換羽國平安。”

鐘知林聞言眼睛瞬間睜大。

“知林,”阿財仿佛看出鐘知林心中所想,於是安慰道:“放心啦,羽國已經許多年沒有降災了,一切都好好的,百姓安居樂業,皇上亦沒做什麼愧對上天之事。”

阿財似是想到自己已經多次談論皇上,若是被人知道了可是要被拉出去斬了!立馬閉嘴。鐘知林突然想起有事未提,剛要開口詢問……

倏地,外麵傳來聲響,像是有人進來了,嚇得阿財一驚,立馬從凳子上站起,轉過身去,還不忘小聲囑咐,“知林!今日我所說皆因信任於你,你可萬萬不能說出去!”

“好好好。”鐘知林連連點頭應下。

那人逐漸走近,燭火映在他臉上,直到將他照清,鐘知林才知來人是鐘戚,他換了件衣裳,這件是紅黃相間的,比上次那件更華貴些。

鐘戚走近了看著他們,又看了看阿財,抬腳便要向他身上踹去。鐘知林眼疾手快,連忙將阿財拉至自己身後,他疑惑道:“兄長這是為何?”

“彆以為我沒看見,一個奴才,何時能與皇子同坐了?!”鐘戚盯著鐘知林身後阿財道。

“兄長,他不是奴才,他叫阿財,可我是皇子又怎樣?都是人,這凳子就是供人坐的,為何不能坐在一起?”

鐘戚看著鐘知林要護著阿財的樣子,隻好作罷,還冷笑一聲道:“阿財,哈哈哈哈哈哈……像是狗的名字。”

鐘知林聞言臉頓時變得通紅。

他不該擅自做主為彆人起名字的,

而且……這樣爛。

給他磕了三個響頭,卻落得個狗的名字,真是不值。

鐘知林心生愧疚,不知該如何麵對他。

阿財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什麼,鐘戚看著他道:“出去!”

“是,殿下。”阿財立馬出去,卻被鐘知林拉住了手,他慚愧道:“對不住啊,其實你不必用那個名字,我不該替你做主。”

“沒事,知林,我特彆喜歡阿財這個……”話未說完,鐘戚又開始吼了:“你什麼時候能叫他知林了?!”

阿財聽鐘戚怒了便趕快跑出去。

“……”鐘知林看著鐘戚沒有說話,鐘戚亦是。

終是鐘戚先出聲,他道:“你……真是心善啊,還是太閒了,竟為一個螻蟻起名。”

鐘知林覺得鐘戚有些狂妄,不把人當人看,語聲有些冷,“兄長,所為何事?”

“看看你啊,”說著看了看周圍,嘴中吐出兩個字,“寒酸。”

寒酸?鐘知林不覺得,他覺得這樣已經夠好了,和暮時那裡完全一樣。不知鐘戚殿內究竟是什麼樣子。

隻聽鐘戚回頭喊了一聲:“阿財!”

瞬間,阿財抱著一個大箱子跑了進來,那箱子看來沉重,阿財抱著卻是十分輕鬆。

一進來,箱子便被打開,裡麵竟全是些金銀珠寶,令鐘知林不禁感歎。他不解鐘戚為何要這樣,扭頭疑惑地看著他。

“去做些衣服,明日阿財會帶你去。真是跟他待久了衣服都隨他了,每日穿得像死人,”鐘戚嫌棄地說,又用腳踢了提箱子,“把你脖子上珠子取下來,一個皇子戴破爛像什麼樣子,這裡麵多的是,不喜歡告訴我,我帶你去買你喜歡的。”

說完便帶著阿財離開,隻留下鐘知林一個人麵對這一箱子東西。

他抬手摸了摸那珠子,在心裡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