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戚猛地使勁想要將他脖上戴的珠子扯掉,但被鐘知林緊緊握住。
乾什麼都可以……唯獨這個不能拿!
鐘知林心中隻有這一個念頭,隨即,便貼近了鐘戚,朝著他嘴唇親上去。
“兄長……彆……”似是怕鐘戚不喜歡,還舔了舔他嘴唇,重新親上去。無論點水般輕觸,還是長久不分,他都試了,可鐘戚仍不鬆手。
像是背叛了誰一般,鐘知林感覺心中時刻有人在拿著鈍刀,不斷用力切割,仿佛要將他的心臟割成渣,但割了許久,連一小塊都未能分離。
他似乎看見,是他自己拿著鈍刀,帶著質疑的麵龐……手猛然抬起,刺入心臟,隻覺疼痛,卻不見鮮血流出。他像是不將這塊東西切碎就會墜入無限深淵一般,迅疾、猛烈地不斷將鈍刀刺入。
鐘知林突然想起上次鐘戚對他做的事情,既然做了那些,定是喜歡。
他眼淚掉落在衣服上,沒有沾染鐘戚分毫。伸手扯開自己那最後一層薄薄的裡衣,白玉皮膚頓時映入鐘戚眼中,“兄長,還給我……好不好?”
也許是奏效了,鐘戚撫著他的背,在他身體上撕咬。鐘知林像是感受不到疼痛。
鐘知林感覺鐘戚似乎有些鬆手了,心裡也逐漸平靜,恐懼散去了許多。睫毛因淚粘連在一起,眼尾泛紅,叫人看了真是好生可憐。但鐘戚不覺得這樣,他視若不見,在鐘知林胸口處留下猙獰咬痕。
過後鐘戚起身看著他,眼中似乎有了厭惡,手雖仍抓著那珠子,卻像是浮籠在上麵。鐘戚突然笑了,他撫過鐘知林眼尾,帶走他還未流下的淚水,又親了親他那眼尾泛紅處。
他笑得儒雅隨和,眼中厭惡也消失不見,讓鐘知林一陣心安愉悅。
這樣……珠子就不會拿走了吧?
可萬事都好像要和他作對一般。
頓時,萬物寂靜,隻有珠子掉落聲響刺耳,鐘知林看見那珠子越滾越遠。
那鈍刀猛然變得鋒利,一刀,便將他心臟分成兩半。
這種痛苦他曾經似乎經曆過,並且跟隨他許久了。
腦中仿佛有萬人齊聲尖叫,讓他來不及想其他的。
眼前幾度閃過黑影,他看不清……什麼都模糊了。
這段時間經受的所有,此時都將加倍還給他。
伴隨著是耳鳴,他看見鐘戚表情有些不對,抓著他在說些什麼,可什麼都聽不清。
身體已經不受控製快要傾倒,全身疼痛讓他已經分辨不出到底哪裡最痛。
那疼痛刺骨,在他體內不斷翻湧,直至將他淹沒。喉間忽然湧上一股鮮血,不經他控製,儘數從口中流出。
血不斷湧出,將他僅剩一層薄衣染紅,鮮血嗆得他不斷咳嗽。
他餘光見珠子靜靜躺在地上。用儘全力,身體終於摔在地上,離珠子卻還遙遠。要爬過去拿,可方才那一番,已經一點力氣都不剩了。
他大喊,卻連自己都聽不到聲音。
“兄長……求你了!把它給我……”
“還給我……把它還給我啊!那是暮時……”
他字字泣血,卻無人能聽到。
耳鳴吵得他頭仿佛要炸裂開來。
他隱約看見麵前人將他攬起,一隻手摸著他臉頰為他擦血。鐘知林扭過頭去,隻有那珠子是看得清的……
眼睛好疼……他感到又有兩滴淚滑下,卻是乾得迅速,不像是淚。
全身的血似乎都要從口中吐出,他今日是不是要死在這裡?
“我不想死……”
他幾度想要昏睡過去,卻又被疼痛刺激回來,多少次都是如此。麵前人仿佛朝外麵說了些什麼……他聽不清。
他覺得血已經流了不少了,也許是產生了幻覺?他竟是看得格外清楚。
暮時來找他了……
他看見暮時穿得單薄,早已入秋,還是半夜,穿得這樣少。
“暮時你……”
鐘知林看著他,奮力想要與他說話,卻仍是不行,沒有聲音。
暮時緊蹙著眉來到他麵前,那副神情他看不透,不解其中意義。
這麼多血,血腥味定是不好聞。
定是鐘戚把暮時叫來。
他看到暮時走近了,觸碰他身體。他指尖冰涼,剛一觸碰就立馬縮回去。
鐘知林閉眼,感到身體逐漸溫暖,仿佛被人抱在懷裡,感覺像是暮時,他一睜眼,卻是真正掉入幻境中。
真的是暮時,眼中含笑,那藍色眸中全是他,再也容不得彆人。暮時還哼著小調,著實好聽。身上清香,令人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