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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他腦中似乎什麼都不存在了,隻有他找到匕首了萬分欣喜。
隨即,便跳入井中,井水清涼,實在不好受。直至墜到深處,他才拿到匕首,將它緊握在手裡,生怕再掉了。再看向上麵,漆黑一片,隻有中間有些光亮,勉強能看到上麵。
他似乎忘記下來了該怎樣上去。
漸漸地,鐘知林覺得越來越窒息,越來越冷。刹那間,他感到身體被惡包圍,隨後便再次不受控製,耳畔響起一句話,又似邪惡詛咒,凶狠似恨他入骨:你去死吧!
下一秒,聲音和那種感覺就全部消失,仿佛一切都是假象。卻讓鐘知林不小心張了嘴,水便趁機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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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快要被淹死了?”
“嗯,我看到了。”祁生平靜地回答。
“那……”還未等霽說完,祁生便縱身穿過鏡子跳下。隻見他一抬手,鐘知林就被撈起,然後趁他意識模糊,輕拍他額頭,再回來。整個行動不過一刹那。
回來後祁生麵色嚴肅,霽看著他,遲了一會才問:“你怎麼了?難道下去後你靈魄也會受損?”
“……好重。”祁生語氣沉重說道。
“什麼?!”霽大驚,貼著那鏡子,看著鐘知林臉上少得讓人心疼的那點肉,水將他全部衣服浸濕,身材露得明顯。
霽怎麼也想不通這竟能叫重,於是退遠了疑惑地看著祁生,並上下打量著他的全身。
祁生一看他這樣子便知道他在想什麼,微蹙著眉走過去抓住他大聲道:“我說的當然不是他身材!你能想點高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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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知林視線逐漸清明,麵前放著的儼然是他找了許久的匕首。
他現在已經不光信這世上有邪祟了,還信這世上有神。剛才那邪祟擾他心神時,神又救了他,鐘知林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得寸進尺的念頭。
他不敢細想,下一秒便打消了。
他拿著匕首起身,用手將衣服上水擠了擠,又仔細端詳匕首。還是好好的,太好了,不過沾了灰有些臟。鐘知林將匕首放入旁邊木盆中洗了洗,看了許久才拿出來,然後去找了布擦乾淨。
鐘知林走進屋中,便在床上尋找衣服,暮時給他的那個。許久,仍是沒有找到,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找東西的指尖一頓,小聲道:“好像……被燒了?”
暮時給他的衣服,昨夜就被燒掉了。
他低頭看向手中匕首。
既然拿在手裡反而容易沒了……
那就藏起來。
鐘知林另一隻手將盒子拿起,在屋內轉悠,看在哪一處藏東西最不容易被找到。一個大活人當然很容易被發現,這東西這麼小,必然不會。
到時候,就隻有他自己知道在哪了。
想著不禁笑出聲。
最後他將藏的位置定在後院的樹旁邊,用手把旁邊的土挖開,剛想拿了被布裹著的東西塞進去,又覺得挖得淺了,再往裡挖深了許多,才放進去。
放完他將土嚴嚴實實地蓋上,拔了旁邊幾朵小花小草栽在上麵,然後跑去將手洗淨,把洗手的水倒在其他樹下。
他在樹下站了一會,一直盯著那處看,又調整了些,直到沒有痕跡才轉身走進屋裡。他又像上次那樣,拿了屏風在外麵擋著,然後自己躲在裡麵。
反正都會被找到,在哪裡都一樣。
頭發和衣服還在滴水,粘在他身上,讓他被凍得有些顫抖。鐘知林腦中被衣服燒了充斥著,以及無限後悔。
早知如此,就該都埋進土裡。他不去拿,旁人也不知道。
鐘知林像是懲罰自己,將手腕放進嘴裡死命地咬,咬出血了便再換一處。
鐘知林摸了摸自己的頭……有點燙,還有些暈,這種感覺總歸是不太好受的。手卻是冰涼的,這麼久了還沒暖熱……
他將手放在額頭上,整個人縮在一起,不知何時竟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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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你覺得如何?”那人身材佝僂,聲音小心翼翼,蒼老之意更甚。
他頭上又添了許多白發,頭發仍是用彩色發帶編著,鮮豔活潑,與他肅穆表情截然不同。他微微點頭,便轉身辭去。
走到拐彎處,他忍不住用雙指按了按自己隱隱發痛的太陽穴。
夜色寂靜,月亮正出頭,月光便撒在他身上,這竟是暮時!
“呦,是不舒服嗎?”旁邊突然傳來鐘戚挑釁聲音,隻見他穿得華貴,換了一件紫色衣裳,抱著胳膊輕蔑地看著暮時。
暮時不理睬他,將手放下就要離開。鐘戚也不拉住他,隻一直跟在他身後散漫道:“你是不是離死不遠了?記得告訴我一聲,嗯……到時候我就該稱帝了,放心,你死後,我定讓你死得風風光光,讓全天下人都知曉你的所有。”
他好似來了興致,向暮時走近了幾步,“你到底使了什麼妖術?那珠子有什麼不能去的?”
聞言,暮時腳步一頓,他道:“他怎麼樣了?”
“與你何乾?”說罷,便向暮時出來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