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到這,鐘知林像是忍不住了,嗚咽道:“為什麼傷他啊?為什麼騙我……是我做錯了什麼?我一直都聽話……為什麼不讓我見他,親也讓你親了,你要我做的事我也答應了……”
“我不知道我之前做過什麼,若要懲罰你就告訴我罰我什麼,我不想一直被關在這。”
看著鐘知林哭的樣子,鐘戚在原地怔了很久。到最後,他麵無表情地將鐘知林攬到自己懷裡,拿出一條青色發帶為他把頭發紮起。做完後,鐘戚看了看鐘知林,他還在哭……眼睛一圈已經被哭紅,可並未受到鐘戚半分憐憫。
像是不能忍受了,他用手捂住鐘知林的嘴,如沒有生氣一般對他道:“我讓你找他了,你沒有找到,怨不得我。”
“就算我傷了他又怎樣?他若死了,天下太平,你亦不用再去南沅,我是為你著想,你怎麼什麼都不懂呢?”
可是……傳言怎能當真?鐘知林想開口反駁,但嘴被捂住無法言語。
“他是什麼好人嗎?你為何這麼喜歡與他在一起?再者,我親你,不讓你反抗了?明明是你……太廢物!”
“我讓你去,難道不是同樣為你著想?若是得勝歸來,皆大歡喜,你亦能與他長久地在一起。若輸了,也能名流千古,你是為羽國死的,不光全國百姓,他心裡也感激你不是?”
“我事事幫你,你反倒生氣了,該哭的是我吧?”
鐘戚湊近了,盯著鐘知林的眼睛,然後看著他眼淚從眼角滑落,隨後抬手輕輕拂去。
他突然像是變了個人,對鐘知林露出了微笑,牽起他的手,拉他走到一個箱子前,在裡麵搗鼓一番,最後拿出一把劍來。這劍模樣甚好,通體呈黑色,上麵刻有精致細紋,鐘戚摸了下紋路,然後遞給鐘知林。
鐘知林不解,但還是遲了一會接過。不知為何,這把劍,有種熟悉的感覺。
見他接過,鐘戚微笑道:“他的本事我倒是學了不少,招式好看,殺人也快,我今日來教你,可要好好學啊,若是撐不到那時候,就無法再見他了呢。”
“他親手刻的,送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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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神在哪?”
祁生一開始隻是閉著眼睛,聞言睜開看了看此時貼在鏡子上那團黑霧,道:“他有自己的事去做,與你無關,看就是了。”
“什麼事?”霽可不聽,非要追問。
“與你無關。”
“他那邊也有和你一樣的人嗎?”
“與你無關。”
“弟弟去那個南沅是要乾什麼?”
“……”
“你……?”祁生剛抬手,隻見霽迅速將一半身子藏於地下,一半留在上麵,似是要看祁生是否要抓他。這一舉動倒是給祁生看笑了,他收回手,撩了撩衣服道:“你怕什麼?”
“其實你每次抓我都抓得很痛。”霽小聲道,可憐極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祁生臉上的笑凝固了幾秒,隨後消失,心中愧疚暗生。他不看下麵黑霧,捏了捏自己手指,張了口卻沒說什麼,過了一會才道:“之前怎麼沒聽你說?”
他不說話了,像是在委屈。
祁生看他沉默,心中愧疚更甚,可道歉的話亦不是那麼容易說出口的,他想了半晌,終於:“你……”
“騙你的!我沒感覺哈哈哈哈!”霽大聲歡笑,隨即便竄入地下,空餘祁生坐在原地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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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給你帶了很多東西。”鐘戚拉著鐘知林將那箱子一一看了一遍,嘴中還是說道:“你去了其實還是件好事呢。”
“若能回來,皇位就是你的,到時候享儘榮華富貴,你要誰不行?”
讓他做什麼去哪直說就是了,何必再費功夫說這些?就算他不願意,又算什麼?鐘知林心道。
鐘戚又帶他坐了一會,然後對他笑道:“兄長有事要處理,你自己玩吧。”
鐘知林點頭,然後看著鐘戚悠然走到門口,不知說了什麼,門立刻打開,待他出去後又關得嚴實。
他此時心中茫然,不知要做什麼。好想見他,可出不去。要他帶兵,可他連現在門口侍衛都抵不過,真是笑話。
目光移到桌上放著的劍上。他們不過聽鐘戚命令行事,怎能為此丟了性命?他的手慢慢撫上劍身刻的紋路上,突然想到了什麼。
鐘知林走到院中,看著滿院的箱子,心中欣喜萬分。
這次可以了!
他將箱中東西拿出來放到另一個箱子裡,或是直接扔到地上,這下終於可以推動了。他找了一處麵向暮時那且最近的地方,慢慢把箱子推到那裡,然後繼續推第二個箱子……
原來,三個就夠了!三個,加上他現在身高,可露出肩。
快了,能出去了!鐘戚剛走大概也不會回來,他許了這麼久的願望,終於要實現了!
鐘知林小心翼翼爬上那疊起的三個箱子,生怕弄出什麼大動靜惹得門外人懷疑。隻看那視角逐漸寬廣,因為怕人看見,所以鐘知林隻露了個頭四處張望。
這裡真的好大啊,怎麼這麼多房子……暮時在哪?
他湊近了看,可隻能看到院中花樹,此時花早就謝了。鐘知林不斷看著周圍,卻都沒有找到暮時在哪,隻看見遠處一兩人低頭走著,並未發現他。
看了許久仍是沒看到,索性爬上牆去外麵,正當鐘知林準備從上麵跳下時,突然見一抹白出現。
!!!
暮時!
鐘知林感覺他的心激動得快要跳出來,他也不管這有多高了,直接跳下,誰知右腳腳踝處聲音清脆,直接灌入他耳中,隨之而來的是鑽心之痛。
疼啊……好疼啊暮時……
關鍵時候鐘知林一口咬住自己的手,堵住他喊痛聲,但願那邊人隻覺得是東西倒了的聲音,那疼痛頓時讓鐘知林呼吸停止一瞬,身體不住地顫抖。
鐘知林強忍著淚讓它回去,不讓淚遮蓋的視線,然後嘗試從地上站起來好去追暮時,可身體偏不聽使喚不能站起。
疼,太疼了!比上次被鐘戚踹的還疼!
鐘知林狠狠咬著手,然後奮力從地上站起來,中間疼得他的淚直接奔湧出來,他抬手一抹,挨著牆向剛才看到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走得異常煎熬。
忽然間,那抹白從拐角處出現,但行動得慢……暮時!
他再看,真的是暮時!可他那頭發已經快白完了,這究竟是怎麼了?
快了……快了!
他剛要大聲喊,誰知身後突然一隻手伸過來捂住他嘴,然後一下將他抱起。剛才走的那幾步已經讓他沒了再多的力氣掙紮,隻能眼看著暮時離他愈來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