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加慧甚至偷偷在想，她們會不會在背後說自己假清高。

於是後來加慧說

“聽說是和男朋友出去一起住了。”

劉園是和張學姐一起搬出去住了，加慧很久之後才發現。

那天劉園委屈巴巴地在實驗室抹眼淚，其他的師兄師姐圍成一團安慰她，見加慧進來，又一個兩個地散開了。即便這樣，加慧還是零星地從隻言片語裡聽到了

“同居”、“惡心”、“不自愛”一類的字眼

像是刻意隱瞞了其他人，又或者是隻瞞著加慧，等到加慧偶然從朋友圈的蛛絲馬跡裡發現兩個人自拍的背景一樣時，時間已經來到了11月。

加慧的課題已經進入到了關鍵階段，順利的話年前就能完成實驗，那天她正準備去給細胞傳代，張師姐卻突然走進細胞間對加慧說

“師妹，老師叫你去趟辦公室。”

說完她便離開了，加慧應了一聲，起身正要去，卻被短發師姐李樂樂叫住

“曲加慧”

李樂樂也正在用細胞刮將貼壁細胞刮離培養瓶，她頭也沒抬，慢悠悠地說

“你把實驗做完再去吧。”

加慧想著自己的實驗還沒開始，便禮貌笑笑，仍摘了手套，準備出去。

“張靜書怎麼會替老師傳話。”

見加慧仍堅持過去，李樂樂又補充一句。

遲鈍如加慧也意識到這事情有些不對頭了，但她卻不能從任何地方獲得線索，隻求助地看向李樂樂。

李樂樂仍獨自慢悠悠地做著實驗，不再理會她。

加慧沒法再專心做下去，便將細胞放回培養箱，獨自發了會兒呆，調整一下情緒，敲開了老師辦公室的門。

導師坐在位子上，仍然十分慈愛地看著加慧

“小曲啊，你來得正好，坐”

加慧戰戰兢兢地坐下，逼迫自己連續做著深呼吸。

“最近課題做得怎麼樣啦，李老師有沒有再聯係你？”

提到自己的課題，加慧頓時來了興致，她滔滔不絕地講著需要買的材料和預期的結果，卻發現導師雖然麵帶笑意，卻顯然沒有認真聽她講。

於是加慧簡略地總結後便停止了彙報，導師聽完點點頭，又問起加慧生活中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錢夠不夠花呀，宿舍住得習慣嗎。

加慧說一切都好，但是錢不嫌多。

導師略顯尷尬地笑笑，然後又轉移了話題

“你和劉園住一個寢室嗎？”

加慧心裡頓時警鈴大作，倒不是因為彆的，隻提起劉園她便覺得害怕。

“之前是的，前一段時間她搬出去住了。”

這時加慧腦子裡開始不斷浮現李樂樂的話、劉園在實驗室裡哭、露露滿臉八卦的樣子、其他人詢問的表情、她和張靜書搬到一塊住......

她知道了！

加慧調整了一下坐姿，略略向後了些，她仰起頭看向老師，陽光照在對麵大樓的玻璃上，折射進窗子裡，給老師花白的頭發鍍上了一層光圈。

“哦？她為什麼搬出去了？”

“我不清楚，老師，那天我晚上回到宿舍時，她已經搬走了。”

加慧想了想，說她和劉園之前共同的室友可能知道，便拿出手機給露露打了個電話。

“喂？怎麼啦？”

露露的聲音從手機另一端傳來，加慧打開了外放。

“沒啥事兒，你知道劉園為什麼從咱們宿舍搬出去了嗎，她搬那天說什麼了？我今天看見她在實驗室哭，說同居什麼的，大家都圍在一起安慰她呢。”

加慧看著手機，透過手機的反光觀察著老師的表情。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