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這麼親密地給他整理衣服，還說那實驗是

“我們的孩子”

她還說她沒有身份......

他是不是應該向她表白？

爸爸的車很快到了，曾述把行李搬上車，愣愣地坐在副駕上

“兒子，你不是說有個朋友可能要去我們家過年？怎麼沒見人？”

“啊，她、她搭到車回家了。”

曾述猛地回過神，磕磕巴巴地解釋道。

爸爸沉默了，兒子打電話回家說有同學要回家過年時，那種小心翼翼和緊張雀躍，他和孩他媽都偷偷猜測是要帶小閨女回家了，興奮了好一陣兒，為此他出門前還特意洗了車。

結果人沒來。

沒來倒是也可以理解，畢竟小姑娘可能矜持，或者正如兒子所說回家了也可能。

可是看兒子這失魂落魄的樣子，怎麼像是讓人踹了呢？

“你那個朋友，是男生，還是女生啊？”

離京的車在高速路口堵成一片，借此機會，男人一邊偷偷觀察兒子，一邊問道

“......”

曾述沒有說話，因為他突然想到自己應該把房間鑰匙給加慧，這樣她如果住宿舍不方便，還能去他家，起碼能夠煮飯，而不是隻能吃速食。

“兒子？”

“曾述？”

猛地拍了一下曾述的腦袋

“你和人家表白了嗎？”

聽到爸爸的話，曾述的臉騰地紅了，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沒”

爸爸把眉頭一皺，恨鐵不成鋼道

“完蛋，你得先跟人家姑娘表白，起碼成為你女朋友了，你才能把人家往回領啊！”

見兒子突然愣住，男人白了兒子一眼

“你是個男人，得主動出擊，總不能讓姑娘沒名沒份地跟著你吧，這是尊重人家姑娘。領回來之前，也得給人家長打好招呼，這樣才叫禮數周到。

“人姑娘沒來就對了，這要是來了，就是不自重了”

曾述從來沒想過這麼多，他這一刻突然非常懊悔

他沒有辦法讓她以“女朋友”的身份，到他家過年。

在他們朝夕相處的兩個月裡，他有無數次機會向加慧表白，可每次他都因為種種原因沒能開口。

再等等吧

下一次吧

有機會的

還沒有準備好

......

他給自己準備了很多理由

他不是沒看到女孩看他時亮晶晶的眼神，充滿信任和依賴，也不是不知道她話語裡的暗示，她給他按脖子，陪他做實驗，她每天等他一起吃飯.....

而他呢

他是在默默地陪她做實驗，可是一起做實驗除了能夠陪伴她，還能夠拿到文章的二作甚至共一。

這些利益在切身安全的對比下顯得微不足道了，他從來沒有把她的實驗，當成他自己的事。

他也從來沒有真正站在她的角度考慮過問題。

她會不會都知道，所以她說

“我不能放棄”

她說

“是我們的孩子”

她已經把身段降得那樣低，他卻什麼都沒做

她好像從沒有怪罪過他，可是他怪罪了自己。

她一定是在怪罪他，她離開的背影裡每一步都是怪罪。

曾述腦子亂極了，他一邊自責，一邊恐慌，像一隻闖進雙層玻璃的蜜蜂，胡亂地撞擊著玻璃，不知何處是出口。

曾述沒有談過戀愛，但在短短兩小時裡，他既嘗過了戀愛的甜，也吃到了戀愛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