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慧很想問問李老師，你說這不行、那不行，你倒是說說怎麼才行啊！

加慧不能和李老師吵，她也不想理會曾述。

她覺得曾述變得很奇怪，好像開始不敢和自己說話了一般，從前直抒想法，有理有據的師兄，如今變得唯唯諾諾起來，常常詢問她的想法，等她說完之後，又隻會附和。

明明感覺他是由不同意見的，可是為什麼不說呢，加慧覺得自己丟失了唯一並肩作戰的夥伴。

改了十幾遍的大綱，總也不通過，加慧覺得自己無從下手了，就算是隨機排列組合也該拿到正確答案了吧。

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能不能寫出論文，是不是老師給了李老師和曾述壓力，不讓自己寫出文章。

把鼠標一摔，加慧開始擺爛了。

媽媽給加慧打電話的時候加慧還坐在電腦前放空，下意識接通電話之後加慧才意識到大事不妙，因為之前給媽媽打電話的時候她都是躺在床上，背景是她從宿舍帶來的四件套，媽媽就以為加慧還在宿舍，如今這樣一接電話，自然是露了餡。

“你在哪呢？”

媽媽的臉色已經冷得像冰塊了

“你不是說你在宿舍嗎？這是哪？”

見加慧麵色慌張不說話，媽媽更加生氣了，她竟然對她說謊！

“你說話，啞巴了嗎？”

加慧囁嚅了一下，還是說了一句

“在朋友家”

“在什麼朋友家？我不是告訴你不能去朋友家嗎？”

見到加慧滿臉做了虧心事被撞破的慌張樣子，媽媽還有什麼不明白，便逼問道

“你到底在哪呢？”

“我在左初一家”

後麵的事情加慧記不太得了，和她預想的也沒有太大出入，“不自愛”、“我早說過”、“不是告訴你離他遠點”、“下賤”等一係列惡毒和辱罵的話一窩蜂地蓋在加慧頭上。

“還沒在一起就和人家同居，你怎麼這麼賤呢！”

“我都沒臉出門！丟人！”

媽媽勒令加慧立刻搬出左初一家，全然不複那時撮合他倆的樣子。

加慧覺得媽媽很像警察，而她是死刑緩期的罪犯，一旦犯錯，就要被抓進監獄立刻槍決。

好累

好難過

為什麼要活著

她很想自己突發一些什麼意外，猝死、或者車禍。

她不敢自殺，也不想收拾自己的遺物，更不想留什麼遺書，想到一旦自己真的死掉的話，媽媽一定會很難過吧，畢竟爸媽離婚後，她是媽媽唯一的支柱了。那時媽媽一定罵不出來了，會抱頭痛哭責怪對自己太過於嚴苛了嗎？

想到媽媽在自己墓前哭泣的樣子，加慧心裡升起一種奇妙的，報複般的快感。

去他媽的論文、去他媽的生活吧，她才不要離開左初一家，目前的情況是租不到房子的，而且學校也回不去，總不能流落街頭吧。

加慧情緒低落地走出房間，正看見左初一在廚房忙碌。

“你出來啦”

圍著一個藍白格子的小圍裙，左初一正在用菜刀給雞翅切花刀，這樣處理過的雞翅更好入味，而且也能把血水放乾淨。

“做飯怎麼也不叫我”

加慧靠在廚房的門框上，慢悠悠地說道

左初一咧嘴一笑，他總不能說自己剛剛聽見加慧和媽媽在吵架吧，便指了指旁邊的薑說

“你不是不舒服嘛，來都來了，把薑切了。”

加慧坐在小凳上給薑去皮，左初一把改好花刀的雞翅放入鍋中焯水，等到血沫都飄出來，把雞翅撈出備用。

鍋燒熱油，放入薑片，將雞翅煎至兩麵金黃。

重新加一些油，將冰糖在油中炒化，等到糖漿由黃色逐漸變成焦黃色，泛起密集的小泡時，加入剛剛煎過的雞翅和薑片，倒入一大碗滾燙的開水。

“滋啦——”

糖油混合物的焦香蔓延開來，卸去人身上所有的疲憊。

生抽、老抽、鹽、黃酒

左初一有條不紊地將料理魔法所需的材料加入鍋中，等到雞翅煮熟，開始收汁。

待湯汁濃稠，呈現出誘人的紅棕色，包裹著每一隻雞翅時，將雞翅轉移到乾淨的瓷盤中。

加慧將米飯盛進碗裡，端到餐桌上

“開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