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必須封,趁著那些人還沒湧到我們這裡。”
“不能封啊,我家孩子還沒回來啊村長。”一個大娘一聽就哭喊道。
“我家的男人也沒回來啊村長。”
村長厲聲道:“那你們說怎麼辦!難道看著那些人都進我們村子嗎?”
看著村民哭喊的哭喊,歎氣地歎氣,村長緩聲接著道:“沒辦法,難道能為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人而置大家於不顧嗎?不能啊各位!”
“而且你們要相信他們,他們都是六合村土生土長的人,難道沒了平常進出的大道就回不來了嗎?不會的,想要回家的孩子他們翻山越嶺都會回來的。”
“哎呀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我的孩子還沒回來啊!”
“怎麼會這樣,怎麼就這樣了呢?”
翻山越嶺說得容易,誰知道到時候會遇到什麼危險什麼意外。
人們哭訴著,大喊著,心中的難受化成了一串串的眼淚。
如六合村這般決定的村落不少,這個時候哪還有什麼大愛無疆同舟共濟,人們不吝於用最險惡的心思揣測彆人。
唐風在聽到封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他的沐清怎麼辦?他和沐清再見麵的時間會是何時?
就這樣進出外界的道路被封了起來,隻餘下村落裡各種紛雜的情感。
封得住路,封不住人心中的道。
鳥瞰大地,觸目皆是荒涼。
大地被炙烤得乾裂水流斷息,以往先進的文明社會如今儘是哀鴻,遍野廢墟。
這場末日序曲直接讓全球人口銳減了十分之一,離開這個世界的多是老人孩子還有那些流浪者。
徐文,一個福利院長大的孩子,今年剛剛成年,在電力消失的那天因為放心不下福利院的孩子而回到了郊區的院裡。
本以為很快就能恢複正常,但誰知情況愈演愈烈。
徐文露出衣服外麵的皮膚已經沒有一塊好地方,可是即使這樣他那滿是傷疤的手還是緊緊護著懷中的食物,這一袋餅乾還是他從垃圾堆裡好不容易翻出來的,雖然早已經因為過期而被扔掉,但現在這個時候誰還管得了那麼多呢。
這袋餅乾,他和還活著的幾個孩子分一分還是可以堅持的。
徐文不知道彆的地方現在是什麼樣子,他隻感覺迎麵的風越來越大越來越迅猛。
那是!
徐文瞳孔緊縮,那是台風!!!
台風呼嘯而來,沒有國家的預警,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人類被大自然主宰命運的時代。
海浪滔天,巨浪拍下時曾經屬於人類的文明建築就這樣輕易地消弭。
我不能死,徐文因為急跑而超負荷的心臟劇烈跳動著。
砰一聲,轟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不敢回頭,回頭就會耽誤時間逃跑。
他隨著哭喊叫罵的人流跌跌撞撞的不知道能躲到哪裡。
生於北方長於北方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不曉得台風有多麼可怕,從新聞或者網上瀏覽到的視頻或者圖片也隻是給人們一個確實挺嚇人的概念,再深的體會也就沒有了。
而在現在這個世界性斷聯的情況下,人們隻知道自己現在很艱難,卻不知道其他的地方有著同樣的困苦。
在信號斷絕電力消失磁場異常的當下,人類、動物、植物,凡是有生命的物體都在這場自然的暴擊下掙紮求生。
當位於北方的唐風他們還在為炎熱焦頭的時候,其他地域的人們也在被洪水,台風,地震,風暴折磨著。
而對接近南北兩極地區的人類來說,極寒暴雪的天氣讓他們同樣在煎熬。
這是大自然的報複嗎?當人類汲汲獲取隻顧當前利益時,那些被忽視的不良影響同時在緩慢地變化,這些變化被人類不自覺地忍受。然後一個又一個由小到大,直至爆發人們無法抵擋時才開始惶恐,然後開始抱怨後悔開始祈禱饒恕。
可是大自然已經等不及了,當傷害已經無法被彌補的時候,祂選擇破而後立重組新生。
連綿不斷的山火開始肆虐,狂風卷積著火焰似要將一些都燃燒殆儘。地殼開始運動,地震碎裂土地爆發的火山岩漿封存曆史,大陸和島嶼在消失和新生中震蕩,無數的文明在此刻湮滅,隻待或許有一天會幸運地從化石中得見的可能。
這一年是2028年,亦是末世元年。
大自然再次為人們呈上一曲恢宏的樂章,一首末世絕唱。
聽,那是什麼聲音,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唱著什麼?
精靈從遠古的大海一路走來,唱著世界的絕曲。
天使的羽翼,凋零的白羽。
渴望希望的到來,陽光會再次照射大地。
血染紅了夕陽,誰還在驕傲地不肯哭泣。
穿越幽冥的聲音,那是靈魂在歌唱。
是對生命的不舍,也是對存活的不放。
弱水傾覆而來,洗滌世界的塵埃。
審判,審判人間的原罪。
守望,守望希望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