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 一句話不亞於驚天巨雷,尹紓……(1 / 2)

一句話不亞於驚天巨雷,尹紓甚至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她下意識扭頭看春來,隻見春來也是一副嘴唇顫抖,眸中震驚的樣子。

尹紓一把抓住小丫鬟的手,語氣是從未有過的驚慌:“我是茉兒,琅畫怎麼了?快走,帶我去見琅畫!”

春來本要急急跟去,卻被身後的人拉住詢問方才考核上的表現。

尹紓從沒覺得,舞房去琅畫住處的距離有那麼遠。

其實自從她代替原主醒來,大多數時候都是琅畫過來找她,除了出府,尹紓很少在府裡走動。

她習慣了時不時練完舞回到房裡,發現琅畫已經笑眯眯地等著她,也習慣了小姑娘心虛地求她再帶些糖果子和新鮮零嘴兒。

更忘不了當琅畫說得了老夫人器重時欣喜雀躍的表情和那日得準出府的天真向往。

可如今趴伏在榻上,額邊血跡斑斑的身影,讓尹紓刹那間淚如雨下。

領路的小丫鬟滿臉不忍,卻也隻能低低說一句:“琅畫是得罪了老夫人的,看那傷勢活不成了,本就是衝著死裡打的。你便與她說幾句吧。時間不能長了,被婆子發現可不好。”

尹紓胡亂點頭,淚珠一滴滴打在手背上,踉蹌地跪在琅畫身前。

麵前的小女孩兒早已不複往日鮮活,離近了瞧,嘴角的鮮血更是觸目驚心。

尹紓不敢再去看她背後的傷痕,隻能一遍遍喚著:“琅畫......是我,茉兒。”

琅畫臉色蒼白如紙,像是就撐著最後一口氣,她聽到聲音,吃力地眨了眨眼睛:“茉......兒......”手不住地往枕頭下伸。

【......枕下的錢,定要交給茉兒。】

尹紓立刻阻止她:“你彆動,我知道,是不是枕頭下有東西?我知道了......你好好歇著,我這就求教習去,讓她請醫女來,一定能......”

尹紓開始語無倫次,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

琅畫艱難地閉眼,搖了搖頭,氣音道:“我......活不了,茉兒,你......好好,活下去。要......小......心......”

這是琅畫留給尹紓的最後一句話。

花骨朵兒般年紀的小女孩兒,就這樣在尹紓的麵前凋零,她怔怔地望著琅畫的麵容,像是要把人深深印在腦海中。淚痕印已滿臉龐,卻一聲都不敢哭出來。

人命如草芥,這不是書裡的話,不是冰冷的曆史。

是發生在眼前的現實。

“好了,快跟我走。馬上收屍的婆子就快來了,千萬不能讓她知道帶你來看了。”小丫鬟匆匆推門而入,沒看床上已經沒了生氣的人影,直拽著尹紓走。

尹紓掙紮許久,才猛地撲到琅畫跟前,飛速摸索她枕頭底下的東西,隻有一個圓圓的小布袋。

她如獲珍寶般攥在手裡,被兩個小丫鬟拽出了房門。

走得遠了些,小丫鬟們一言不發要轉身離開。尹紓急忙拉住,道:“姐姐們,可否告知,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摸了摸內袋,取出一些錢幣,一股腦兒塞進了兩個丫鬟手裡。

其中一個看了看手裡的錢,歎了口氣道:“你知道又有什麼用呢。咱們的命不值錢,任何人都能欺負。琅畫之前得了老夫人看中,是因為她能按好老夫人的頭疾。今日......”

【又能說什麼呢!琅畫身上確實帶了那種有害的藥粉啊,是不是被陷害的誰又能知道......】

另一個丫鬟拽了拽她,示意莫要再多說了。

“總的來說,就是老夫人相信了琅畫是用了歪門邪道的法子才讓她頭疾好轉,當即就發怒了。現在琅畫死了,院裡也不準再提這回事,我奉勸你也彆想知道那麼多,對你沒好處。”

這話撂完,兩人便小跑著離開,不想再和尹紓拉扯。她自然,也聽不到了兩人心中所想。

歪門邪道?

琅畫以自己爺爺一手好按摩工夫自豪,怎麼可能用歪門邪道?!

尹紓手心攥出紅痕,忍不住蹲下身子捂嘴痛哭。

雖然線索有限,但基本可以推敲出,有人嫉妒琅畫靠著揉按手法治了老夫人的頭疾,想方設法在琅畫身上藏了某種藥粉,再伺機揭露。

遇上這種事,沒有主家會好好地查真相,在乎一個婢女的性命。

就像這樣,一條生命的逝去消無聲息,在偌大的公孫府幾乎泛不起一絲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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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這幾日,你都不在狀態。沒選去大班子,打擊這麼大?”

馮英懶洋洋地倚在榻邊,她今日的眉毛畫得長細且黑,為本身柔美的裙袍更添了幾分素雅。望著跟前站著的魂不守舍的尹紓,眸中閃過一絲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