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玖昭理智告訴自己應該答應他,可是他又發自內心不願意答應。
他想讓少年自己去實現這些,或許未來他會代表華國參加世界武術錦標賽,奪得那份桂冠,加冕成王;或許未來他還會為國家培養出一批又一批的優秀少年,桃李遍布天下;又或許未來他會像電影裡的霍元甲一樣,有屬於他的傳奇流傳於這個世界,不論怎樣,都該由他自己來。
他何德何能可以取代彆人的人生?還是一個這麼美好的少年!
為什麼好人卻沒有一生平安呢?
越想越是意難平!
他寧願和少年互換,他都22了,雖然也沒活夠,但是比少年強多了吧?
總之,不該是這樣的,他的到來代表少年的消失…
少年了然,望著容玖昭認真道:“不用感到抱歉,或者覺得取代了我的人生,你知道的,如果你不來,我也隻能沉在這海底,未來屍身有沒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都不能確定,何談未來呢?該是我謝謝你才是。”
“抑或者這是雙贏?”少年故作調皮地眨眨眼,想要把氣氛活躍起來。
什麼雙贏,明明是....
容玖昭艱難地擠出一抹笑,卻不知道比哭還難看,聲音澀澀的開口:”好“
他不想再讓少年強撐著難過還要努力說服自己了。
閉上眼,他不忍看著少年在自己眼前消失,卻聽到耳畔響起一聲帶著笑意的”謝謝!“
眼淚洶湧而出,他感受到了少年的手撫過他的臉,以一聲幾不可聞的”抱歉“而結束。
再睜眼,他已經成了少年。
少年離開了,留下了他的身體,卻還給了他這個來自異時空的靈魂留下了無比珍貴的禮物——他的記憶。
他卻再沒有機會見到過他,隻能在鏡子裡,在回憶裡找尋少年的影子...
從那天起,他的生死就不再隻代表自己,還代表著另一位少年,他以另一種方式延續著兩個人的生命。
正是因為這份珍貴的禮物,就算他想踢球,想踢得快要發瘋他都沒去踢。
如果不是少年太過美好,他不會在足球與武術之間那麼猶豫。
他深愛著足球,那個少年亦深愛著武術,更是希望能將華國武術流傳出去,那他到底是應該遵從自己的內心選擇足球,還是完成少年的夢想先去深造武技?
曾經他想:如果把武術和足球相融,那豈不是兩全其美?
第一次有這念頭的時候他興致勃勃付諸行動,但是那次實踐出來的結果卻糟糕透了!
許是他剛接觸武技,哪怕有少年的記憶和身體的本能都不足以讓他快速掌握那些動作的要領,你很難想象習武之人和普通人身體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哪怕他曾經是足球運動員也沒比普通人好到哪裡去,畢竟他又不是體操運動員啊,那些複雜又超乎想象的動作,真的很違背常理,也很違反力學,剛開始哪怕有記憶兜底,他都還是做不出來,也不敢做,這也導致那次的嘗試直接以失敗告終,而他甚至連球都不會踢了!
在發現自己並不能好好將武術和足球融合後,他歇了踢球的心思,選擇了支持少年的夢想。
當然,他得承認,他依然想踢球,非常的想...
他怎能不想,他愛了十幾年的足球,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能割舍掉?
與卡卡的相遇,勾起了他的回憶,想踢球的念頭從偶爾冒出來到現在無時無刻不在他的腦海裡叫囂著。
曾經他小心翼翼控製著自己,想都隻敢拐彎抹角委婉地想一下,生怕想多了,就真的棄了武術跑去踢球了,那少年怎麼辦?
這近一年的光陰裡,他更是把時間、精力全都放在打磨少年留下來的武技裡麵,兩耳不聞窗外事,不敢有半分懈怠。
也正是因為他的全身心投入,才能感同身受少年的來之不易。
踢球是很難,也很危險,但比不上少年打磨武技的痛苦,在他十年如一日地打磨球技時,那個少年也是十年如一日地打磨著自己的武技,但是兩者還是有很大的不同,他打磨球技時可不曾站在高高的梅花樁上跳舞似的繞來繞去,一腳踏空都得傷筋動骨一陣子。
他第一次嘗試上梅花樁時膽兒都是顫的,那一根樁子可是有七尺高啊,這還不算埋進地下那一截,隻是露在外麵的就有七尺高,可記憶裡的少年卻打小就在堅持練,不僅如此,還是高難度版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