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在自己懷中的餘瀞,商玨又忍不住生出捉弄他的念頭。
"阿瀞,朕突然覺得好冷。"
聽見商玨這麼說,餘瀞疑惑的看著他,這人跟火爐似的抱著他,哪裡冷了?
"臣去看看熏爐的炭火是否快燃儘了。"
正要從商玨的懷裡站起身,餘瀞馬上又被商玨按回了原處,剛要開口,卻被商玨給牢牢的吻住,那些要說的話,全部都咽回了自己喉底,轉而化成鼻間的喘音,良久之後才停歇。
商玨輕輕撫著餘瀞的臉頰,指尖微微的捏了捏,觸感十分舒適,總是讓他流連忘返。
"朕見你這府邸是個三進的宅子,但府中的奴仆並不多,能伺候好你嗎?"
民間人家能有座三進的宅子,那家底想來是有的,隻是一般像這樣的宅子來說,餘瀞府中的仆役的確是少了些。
"臣不喜人近身,所以平日也就管家劉泊跟一兩個小廝幫忙整理房室和端茶送水,其他人基本上各司其職,做好自己份內之事即可。這座宅子跟府中這些人,都是微臣的母親去世後留給臣的,隻要不是犯嚴重的錯誤,臣便不會將人送走。"
這座宅子是餘瀞母親當年的嫁妝,母親過世後,他的父親將這座宅子與他一同送回了外祖父家,母親外家雖厭絕父親的無情,但想著這畢竟是他母親留下來的物件,待他成年便可以交給他,所以還是收下。
在他考取進入太醫院的資格,開始跟在師傅身邊往返太醫院時,因此處離皇宮近,為免去舟車勞頓,外祖父與他商量後,他也就搬進了這座宅子,而現在府中這些人,一部分是在餘家就照顧他們母子倆的,一部分是他回外祖父家便照顧他起居的,這些人在他外出後,願意跟著他來,於是外祖父也就同意讓他們跟著他,畢竟獨自一人在外,身邊還是有熟悉秉性的熟人在好。
"微臣這房裡的許多物件都是舊物,決定搬來這邊之後,外祖母特地讓人將母親以前閨閣中一些針線刺繡帶去給老師傅整理做成擺飾,房內的布置,也是外祖母親手操辦,說就算是一人在外,也不能過的冷冷清清。"
當時他要離家外祖母抱著他讓他忙於公務也千萬彆餓著冷著了,否則她那走得早的不肖女兒,怕是死了也不能安心。餘瀞想起外祖母那時的叮嚀,突然,想家了。
餘瀞在說的時候,商玨隻是靜靜的聽著,心底則是想著餘瀞的個性定是像極了外家的長輩們,才會如此溫和,體貼人。
餘瀞感覺商玨有些過於靜了,自己這樣對他說著家人的事,是不是讓他也勾起了對先皇和他母妃的思念?說起來他真的比商玨幸運得多,縱然有個無情無義的爹,不過母親的外家待他卻是極好,生活上的大小事從未委屈過他,但商玨卻是在先皇駕崩後經曆了梁太後垂簾聽政的打壓,正式登基後外戚佞臣的掣肘,獨自咬牙苦撐至今,他心疼他,再也不願讓他獨自一人去麵對那些困境。
"陛下,臣有個東西想給您看看。"
"嗯,是什麼?"
商玨見餘瀞走向自己的床榻,蹲下身子將手伸長了往床底裡處撈,沒多久便拉出一架木箱子,木箱也許是在床底放的久了,布了些蛛絲和灰塵,餘瀞找了塊帕子將那木箱擦乾淨後抬到商玨麵前打開,裡頭的並不是什麼值錢的家當,隻是放了幾本母親留給他的書,但重點不是在書,而是放在書上層的那個棉布小人。
"這是臣小時候,臣的母親照著微臣的臉縫製的布娃娃,臣的外祖母說,母親過世之後,臣就是每日將這娃娃擺在身邊,睡覺吃飯都離不得,直到有次惡夢醒來,抱著娃娃哭了一夜,才終於接受了母親不在,父親也不理的事實,在那之後,她就將這小人給收進了木箱,想著有天若是臣想母親了,也可以拿出來看看。"
"陛下。"
"嗯?"
"臣現在還無法時刻守在您身邊,所以,暫且讓這布娃娃代替臣陪著您好嗎?"
餘瀞說著便將布娃娃放到商玨手上,商玨看著娃娃笑了。
並不是覺得他一個九五至尊拿著個棉布小人滑稽可笑,而是明白餘瀞的心,明白他想把最大的安慰,最真心的關懷都給他。
"朕收下了,以後你若是做惡夢,不用再抱娃娃,抱朕就行。"
"好。"
看著商玨的眼,餘瀞伸手輕輕的摩娑他的臉頰,商玨抬手握住了他的,將他的手拉到自己唇邊,親了親他的掌心。
"你這箱子裡還藏了什麼寶貝?"商玨稍微翻了下那架木箱子裡的東西,看來似乎都是書.
"沒有什麼寶貝,就是幾本臣母親留下的醫書,還有......"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餘瀞臉色一紅,拉過木箱想將蓋子給蓋上。
"還有什麼?"
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