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下的時候商玨也正好趕到,不等餘瀞下來,商玨直接掀開馬車的簾幕進到車內。
一見到閉眼歇息的餘瀞,那心底隱忍未發的怒氣,全都被心疼給疼散了,哪裡還舍得罵他半句。
於是還是隻能慢慢地貼近他,以手輕輕撫著他的側顏。
感覺到臉上陣陣溫柔的撫觸,餘瀞緩緩的睜開疲憊的眼,看向來人,發現是商玨後,也隻是微笑著輕聲喊了句"陛下"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阿瀞!阿瀞!"
商玨不知道此時餘瀞隻是睡著了,以為他是因為脖子上的傷暈了過去,連忙將他抱下馬車,抱著他快速的走回自己的寢殿。
"太醫呢?快傳太醫!"
商玨的暴怒聲讓所有人都瑟縮地嚇了一跳,還是於寬德明白他,連忙湊到跟前告訴他方太醫已經在路上了,讓他彆著急。
商玨將餘瀞輕輕放在自己的床榻上,幫他脫掉鞋子後,發現白色的羊絨襪竟也滲出血跡,拉下一看,足底早已磨穿。
"去打一盆熱水來,準備幾條乾淨的帕子,朕要幫他擦擦。"
"是,奴才這就去。"
於寬德前腳剛走出長明宮,方若庸後腳便踏入了殿內,一走進寢殿見到商玨怒火盛騰的眉眼,他也隻是淡淡,向他請安後直接上前幫餘瀞診脈,接著察看他身上的傷處。
餘瀞的脖子上有處刀傷,避開了命門,不是太深,隻是劃了點皮肉,但手上...
方若庸抬起餘瀞的雙手時,商玨也見到了手腕上的勒痕,此處也有數道刀傷,從角度上判斷,應該是拿了匕首想割開繩索,施力不當所以不小心劃傷了手腕。
"他怎麼樣?怎麼暈了過去?"商玨擔心的問方若庸。
聞言方若庸隻是微微笑著,安慰著商玨。
"皇上,餘大人隻是睡著了,他的脈象看來並無大礙,許是操勞過度,有些缺眠,脖子和手腕的傷口都沒有傷到筋骨,隻需要這幾日勤敷藥換藥,腳底磨破的地方,老臣也幫他上好藥了,明日再重新包紮,至於膳食要儘量避免發作之物,鴨肉海鮮絕對要忌口,其它倒是能用就多用些,他看著,似乎瘦了些。"
方若庸最是疼惜餘瀞這個徒弟,雖然見他受傷他也是諸多心疼,但見到皇上這樣擔心他,方若庸是真信餘瀞對他說過的,皇上待他是真的好。
"這才幾天,人都瘦了一圈。"
商玨盯著餘瀞的睡顏,那眼下淡淡的青紫,說明了他這幾日的勞累。
"若是沒有彆的事,微臣先行告退。"
"好,於寬德,讓人送方太醫回太醫院,方子開好了立刻拿回來。"
"奴才遵命。"接到命令後,於寬德馬上找了一個懂事的太監,讓他幫方太醫提藥箱回太醫院,拿到開好的方子後馬上熬了送來。
事情交代好後,於寬德讓人將備好的熱水抬進寢殿,他則將乾淨的帕子放入水中後再撈起擰乾遞給商玨,在一旁看著有無需要他用心之處。
"吩咐小廚房這幾日灶膛的火都不填,餘瀞哪時候醒了,哪時候想吃東西了,隨時都給備上。"
商玨用帕子輕手輕腳地幫餘瀞擦拭他的臉和脖頸,小心地避開傷處,手也是一樣,捧著他的手,細心一根一根的擦著他的手指。
商玨對餘瀞,像是隻要自己做得到,就能將整個世間的溫柔都捧到他麵前,但對想要傷害他的人,他是半分的仁慈都不願給。
"傳朕口諭,北溟世子侵吞賑災糧米,罔顧大齊百姓性命,不待秋決,即刻處斬。"
商玨清楚此道旨意一下,怕是就要開始亂了。
但亂就亂吧!他也早有準備,隻是將日程提前罷了!
膽敢傷害他的人,那他定是要睚眥必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讓他們十倍百倍千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