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瀞,阿瀞……生氣了?"
從方才沐浴後換上新的裡衣至今,餘瀞都不發一語,上了床榻也是直接往榻裡鑽,背對著商玨躺著。
商玨一手搭在餘瀞的腰上,一手輕輕撫著餘瀞的背,好言好語的哄著。
"是朕錯了,是朕做的過了,朕的瀞兒,原諒朕行不行?"商玨將額頭貼在了餘瀞背後輕輕磨蹭。
"我說不要了……”餘瀞一想到商玨親了………整個人都羞臊的不知道要怎麼麵對他。
"你與我初次時也…!"
商玨正要說,馬上就被餘瀞給回頭摀住了嘴。
"商玨!你再說,以後我都不跟你好了!"
情急之下,餘瀞直接喊了商玨的名字,商玨聽了不怒反笑,伸出舌頭舔了下餘瀞摀著他的掌心,逼得讓他自己鬆了手。
"居然敢直呼朕的名諱,以下犯上。"商玨將他摁入自己懷中,摩娑著。"你不跟朕好,那朕要跟誰好?"
"陛下以後,會有皇後……”
"不會。"商玨打斷餘瀞的話。"朕的身邊不會有旁人,隻有你。"
餘瀞雖不是第一次聽商玨這麼說,但每一次聽,都如同初次一般,讓他心中一動。
餘瀞微微歎了口氣,回擁著商玨。
商玨也知曉無論是從前外頭流傳著他們兩人情事的階段,或是兩人情投意合的現今,都有不少人或輕或重的給餘瀞施予壓力。不管是讓餘瀞勸著他廣納後宮,還是讓餘瀞吃生子藥,這事就算餘瀞都隱忍著不說,他安插在太醫院與他身旁各處的探子,都早有回報。
餘瀞不曉得,方若庸曾經為了他,特意麵聖,為的就是讓商玨知道,男子吃生子藥的險處,與男子有孕後的不易和臨盆時的痛苦,跪求商玨,若是將來真將餘瀞迎進後宮,也千萬彆逼著他吃生子藥。
一般女子有孕臨盆都已是九死一生,男子更甚。
"陛下,若是您以後沒有留下龍嗣,怎麼辦?"餘瀞問道。
"沒有就沒有,朕有你就夠了。"商玨拍拍他。"阿瀞,彆動其他的心思,朕絕對不允許你吃那鬼生子藥。"
不讓餘瀞繼續將這事往心裡去,商玨親親他的臉頰,跟他說起雲安的啞症。
"你不是想知道雲安的啞症是怎麼回事嗎?"商玨將話題轉移。
"是,雲安公主她為何要裝病?"餘瀞問。
"事實上,雲安開始的確是啞了沒錯,用了三個多月的時間將啞症醫治好,她便開始裝病到現在。"
商玨並非一開始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知道真相的時候是在七年前在冬場圍獵上那場差點讓他喪命的意外。
"七年前在冬場圍獵,朕在行圍馳獵時遇刺,當時負責追擊與阻截的將士替朕斷後,朕受了傷,騎著馬疾馳欲返回營賬,追兵在後,朕不敢有半分鬆懈,卻在離營賬仍有數十裡的林邊,聽見了有人喊朕。"
商玨回憶起當時的情況,那時他受了箭傷,刺客一直緊追不舍,離營賬卻還有數十裡之遙,但就在穿越林子時,聽見了有人喊著:『瑜哥,這邊!』那聲音聽著陌生卻又熟悉。
"朕那時才見到了坐在馬背上蒙麵的雲安。她當時身邊並無旁人,所以那聲叫喚就不可能出自他人,必然是她,是她在喚朕。"
讓商玨確定的其實是雲安喚他的那句『瑜哥』,因為隻有她才會取他表字『瑾瑜』中的『瑜』字喊他。
"朕因為她的幫助有驚無險地回到營賬,後來雖派人去追捕刺客,但沒能抓回那些逆賊。"
商玨又回憶道。
"所以那時陛下您才知道原來雲安公主一直都在裝啞是嗎?"
"是,冬場圍獵後回宮,舒太妃與雲安私下與朕見了一次,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了朕。"
商玨從床上坐起,見他如此,餘瀞也跟著起身,依傍著他,靜靜的聽他說起那些前塵舊事。
"舒太妃以前身體時常抱恙,就是稍好,也幾乎不出殿閣,隻在自己宮裡專心念佛祝禱,雲安那時候常被母妃帶在身邊照顧,她小時候就像個玲瓏剔透的娃娃,說話也軟糯可愛,特彆喜歡跟在朕身後跑。有次不曉得怎麼回事,連著發燒燒了約七日,醒來後喉嚨突然發不出聲,宮裡太醫全部看了遍,喉嚨並未有損,卻不知為何突然就啞了,後來舒太妃就不讓雲安隨意出殿,時刻帶在身邊看顧,雲安自己也不願意見人,便也將自己藏了起來,直到有次父皇勸舒太妃,雲安總是這樣將自己鎖著也不好,馬場剛進了幾匹溫馴的幼馬,很是招人,可以讓雲安去玩玩,指不定心情好了,病也就好了。"
"雲安小朕兩歲,她啞了之後,沒多久朕的母妃也走了,那時朕不願與人親近,她也避著人,直到父皇駕崩,雲安才發現自己居然能夠哭出聲,也能說出話了。但那時朕剛登基,梁太後垂簾聽政,有些話她也無法輕易說了,才會一直裝成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