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雲安那是心病,小小年紀……(2 / 2)

這也是舒太妃的想法,時機未成熟,多說無益,反遭禍事。

"臣是半年前才開始接手關照公主的病情,在那之前,都是由師傅照料,多年來也查不出原因。"

其實關於這點,方若庸以前就曾與餘瀞研究過,兩人都覺得這啞疾並非外力造成,極有可能是公主的心病。隻是從前舒太妃總說因為公主認生,所以他就不曾與師傅一同前去看診,直到近來一直反複推敲脈象,仍舊覺得不太尋常,這才跟商玨裝病的事情有了聯想。

"本就無病無痛,自然查不出原因。"商玨一笑。

"雲安那是心病,小小年紀,聽見不該聽的,嚇著了。"

商玨想起他與舒太妃母子私下見麵那日,母女二人一見到他,立刻跪下請罪。

商玨雖貴為天子,但怎有讓長輩跪他的道理,連忙將舒太妃扶起,但雲安怎麼也不肯,一定要跪著將那年不敢說的真相說出來。

"阿瀞,朕的母妃,是被害死的。"

聽到商玨的話,餘瀞整個人震蕩了下,眼神凝重的緊盯著商玨的臉。

"所有人都以為母妃是因病薨逝,但雲安說,她聽到梁太後的心腹宮女與當時母妃宮裡的宮女私語,要在她每日服用的補身藥中加幾味藥,讓她血虛枯竭,越補隻會越損根本,再也起不來床。"

雲安告訴商玨,那日她如往常一般要去母妃宮中尋他,因那日他下學晚,父皇留著他問功課,所以在等著的時候,她找了一處先躲起來,打算等他下學去向母妃請安時嚇嚇他,沒想到她躲著躲著竟睡著了,半睡半醒昏昏沉沉之際聽見有談話聲,於是她便醒了,也就這麼湊巧的讓她聽到那些惡毒的算計。

雲安待他們離去後,頭也不回地埋頭往自己寢殿跑,不管貼身宮女的叫喚,進了房間就將自己關起來,躲在棉被裡嚇的瑟瑟發抖,後來發燒連燒了七日,待她醒轉,嗓子卻莫名其妙發不出聲了,過了月餘,商玨的母妃沒了,這讓她更害怕,直到連夜夢魘不斷折磨,她才忍不住在陪著舒太妃讀經的時崩潰的淚流滿麵,將那日所見所聞,通通告訴了舒太妃。

舒太妃告訴商玨。

"當時雲安還是說不出話,所以將聽見的話寫了下來,本宮心裡明白此事必要暗中細查,所以讓她繼續把話藏著,寫下來的話,放到香爐中化了。"

"阿瀞,父皇子嗣凋零,朕猜想也多是出自那毒婦之手,她害死母妃,也不過就是因為她無所出,想讓朕依附她,順從她,任她擺布。"

可惜了,父皇早有防備,母妃喪期一過便提早讓他搬進東宮,東宮與梁太後的金華宮正好一處在東,一處在西,除了請安,平時並沒有機會在宮中相遇,那段時間商玨每日每夜都在思考往後的路要怎麼走。

梁氏一族當時的聲勢如日中天,就連父皇都要忌憚數分,梁氏異姓王的身分不足為懼,可怖的是他們手上世代交接的兵權,從太祖時代至父皇駕崩之時,梁氏一族的兵力已達傾覆朝野的程度,若非尚有南方寧家軍的製衡,以及父皇不斷將禁軍增員,怕是早就被有異心之人改朝換代。

"父皇臨終之前,給朕留了幾個可用之人,這幾年的確也是在這幾人的暗中調度上,悄悄的滲透進梁氏掌握的軍隊中將梁家人給替換掉。"

"雖知梁太後正與西祁以及南方前朝勢力有所圖謀,但北溟王世子現在掐在朕手中,他們布好的局也就多了變數。"

商玨其實不想讓餘瀞知道這些,畢竟了解的越多,越難抽身,隻是他也有私心,屆時就算是餘瀞選擇置身事外,至少也會有那麼一瞬,心疼過他。

餘瀞始終靜靜的聽著商玨說,商玨說著這些事時麵上並無半點波瀾,但餘瀞就是能從他平靜的語氣中,讀到那些早已不知鞭撻他內心多少次的恨意與傷痛。

餘瀞摟住他,將投靠在他的頸窩,親了下。

"陛下,雖然朝堂之事臣無法像睿王那般為您出謀劃策,但陛下的身與心,臣都會儘全力照料好。"

餘瀞輕輕地捧著商玨的臉,看著他的眼對他笑了笑。

"所以,累的時候就依靠臣,好嗎?"

"好。"

商玨握住了餘瀞的手,放在唇邊輕吻。

"朕尚有公務要處理,你在這裡睡會兒,朕忙完了再來陪你用晚膳。"

"臣不困,鄒漪試的藥有成效了,昨日他服藥之後便開始昏睡,今日臣出門時他仍未醒,所以臣還是回去看一下他的狀況如何,也要查看蠱毒是否都除儘了。"

鄒漪自願先替族人試藥,也因此廢了一條胳膊,但餘瀞仍在想辦法為他保住這隻手的功能,就算無法同從前一般能徒手逐狼,搭弓射箭,但至少能保障日常起居不受阻礙。

"好,那朕讓於寬德送你回府。"

"於寬德。"

"奴才在。"聽見商玨的叫喚,於寬德走進寢殿等候旨意。

"你送餘瀞出宮回家,二月倒春寒,馬車裡的熏爐多添點火。"

"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