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麵具的眼孔,商玨見到餘瀞,覺得他真是過於可愛。因為餘瀞就算生他氣,也舍不得走遠,商玨隻走了半條街就找到了他。
商玨信步走向餘瀞待著的書畫攤,攤主一見客人上門,便熱情的介紹自己無論是工筆寫意皆從善如流,也可代寫緣帖,包寫包送。
商玨讓攤主借他筆墨,快速落筆之後,返還筆墨,並給了他一錠銀子。
"這...”太多了啊!攤主有些慌張的看著商玨。
"你幫我把這個,交給在你攤子後方那位少爺。"商玨將寫好的字箋,拿給攤主。
"您是說餘大人嗎?大人不會收的。"攤主想將字箋還給商玨。
"你知道他?"
"當然知道,大人平日就常跟我買筆墨,有時我收了不錯的孤本也會送去給大人,大人還幫我妻子治療癔症,雖說無法徹底治愈,但素日裡能與常人無異便已是萬幸。"
"原來如此,那你怎知他不收呢?"商玨又問。
"大人沒說不收,是我看到的。在公子您來之前,大人已經拒了好幾個。"
攤主就是見餘瀞在路上頻頻被阻,卻又不斷回望,猜想他應該是在等人,這才請他來書畫攤後邊坐著等。
"是嗎?"商玨看著餘瀞的背影,笑了。"還是請你交給他,他認得我的字跡。"
聽這位戴麵具的客人如此說道,攤主也隻好幫他跑這趟,畢竟若是事情沒辦成,說不定這客人還要將那一錠銀子要回去,想想都覺得挺心疼。
攤主拿著字箋走向餘瀞,邊把東西交予他,邊回頭指著商玨所在的方向。餘瀞疑惑的看向來人,那人戴著麵具,他看不出麵具下的人是誰。
餘瀞接下字箋後,緩緩地展開,上頭寫了一首詩的上半闕。
『靜水流深,滄笙踏歌,如花美眷,隻緣感你一回顧,使我常思朝與暮。』
餘瀞看了書箋上的詩歌,眼眶突地紅了。
陛下他....陛下他.......
餘瀞一把抓起自己寫好的東西跑向商玨,不管不顧的撲入了他的懷裡,將商玨摟的死緊。
"怎麼了?委屈了?"商玨輕輕撫著他的背,嗓音滿是寵溺。
餘瀞在商玨懷裡輕輕地搖頭。
"那是怎麼了?才分開多久,阿瀞怎麼變得如此愛撒嬌了呢?"
商玨溫柔地伸手撥弄餘瀞的發絲後,抽出餘瀞抓在手中的東西,定睛一看,笑了。
他的阿瀞啊......
"轉身後,一縷幽香遠,逝雪淺,春意濃,笑意深。一葉綻放一追尋,一花盛開一世界,一生相思……為一人。"
餘瀞哽咽的念出商玨那首詩的下半闕。餘瀞此刻心中所思所想隻有商玨。
陛下他,怎麼能如此懂我?
"我的阿瀞,怎麼與我如此心有靈犀呢?"商玨此刻,亦同此心。
餘瀞在書畫攤上寫的,便是商玨寫給他的這首詩。
"我....我本想寫緣帖給你,但我沒寫過,不知要從何處著手,於是想起我名字的由來,想起了這首詩。"
這是母親為他取的名字,瀞――靜水流深,盼他能洞察一切不被矛盾束縛,不被欲望捆綁,擁有長久的快樂,亦有真正的自由。
"我也是想著你,阿瀞。"商玨擁著他,仿若要將全身投入無波水麵的深處,與餘瀞融為一體。
"嗯,我知道,我知道。"餘瀞輕聲的低喃。
"那你乖,抬頭,我幫你把麵具戴上。"商玨溫柔地安撫他。
"嗯。"
餘瀞聽話的在商玨懷中仰起頭,商玨從於寬德手中接過剛買的麵具,幫餘瀞戴上。
"彆動,歪了。"
商玨從餘瀞下巴的位置,輕輕掀起了他的麵具,將自己的也揭開一角,俯身在餘瀞的唇上落下一吻。
"我是你的了,阿瀞。"
"什麼....?"陛下這是?
"我收了你的緣帖,全了你的戀慕,親手為你戴上麵具。從今以後,我便是你的姻緣,你我生同衾,死同槨,白首不離,至死相伴。"
商玨抬起餘瀞的雙手貼在自己的麵具上。
"如此,朕也是有婚配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