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玨夾了塊魚,這魚刺已經剔凈,容易入口。
"還有幾個不願意,跟奴才耗著呢!"於寬德微笑應道。
"還有幾個?"商玨疑惑的挑眉。"被硬塞進宮的不是才三、四個?"
於寬德回道,"是一年三、四個。"
從餘瀞外祖家回宮之後,商玨便讓於寬德將以往那些被大臣還是國外使臣送入宮的人通通打發走。就算從前商玨從未碰過他們,他也不希望讓這些人留在宮中,不隻礙了他的眼,也惹得餘瀞不快。
商玨以前從未仔細留意被送進宮有多少人,如今這樣聽來,確實是不少。
後宮三千佳麗對商玨來說隻是個笑話,他裝病的時候不讓那些人接近,如今有了餘瀞,那更是不可能。
"耗著的那幾個老奴自有對策,陛下不用擔心。"於寬德在宮中當差這麼多年,還搞不定幾個小ㄚ頭嗎?
"朕不為無關緊要的人擔心,你看著辦就是。"
對商玨來說,能讓他擔心的人,也就隻有餘瀞了。
"午後讓禮部侍郎來見朕。"
後天就是先皇的十年祭,商玨想再確定祭祀上的細節,做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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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澤與餘瀞從睿王府出門的時候,鄒漪依然睡的很沉。
商澤留下伯嶽,讓他守在鄒漪門外寸步不可離。
前往映雪樓的途中,商澤在馬車上也研議了見到秦逐月之後要如何開口,與他達成協議順利結盟。
雖然商澤也不是沒有想過,隻要讓餘瀞向秦逐月開口,他定然不會推辭,但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他們也不清楚現在秦逐月的想法,萬一這個瘋子向餘瀞提什麼奇怪的要求,那他還怎麼跟商玨交代?
馬車剛在映雪樓門口停下不久,就像有人通風報信一樣,齊四立刻就從內堂出門來迎客。
不過商澤並不意外,他知道秦逐月一直都有派人在睿王府外盯梢,因為他也是。
映雪樓門口的幾個小販,也都是商澤的人。
"睿王爺,餘大人,我們大當家請兩位上樓敘舊。"
齊四這回比起上回態度恭敬溫順許多。
商澤心想,不就來了一個餘瀞,這差彆待遇可真是肉眼可見的造作。
還敘舊?老子是來跟這瘋子敘舊的嗎?是來算賬的!
"敘舊就不必了,今天就是來跟你家主子談正事,談完就走。"商澤沒好氣地說。
這種鬼地方商澤是一刻都不想留,他心肝兒鄒漪還在家睡覺呢!
"我們大當家也是隻想跟餘大人敘舊,睿王爺若還有要事請自便。"
齊四這話說得差點沒讓商澤一掌從他腦門給拍下去。
瞧這主從兩個,真是一個德行。
"還請您帶路。"
餘瀞也能看出商澤被氣得不輕,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
"好的,餘大人請。"
齊四妥妥的雙標。
餘瀞若不是顧慮到商澤的顏麵,他可能會忍不住笑出聲。
睿王爺的麵子在這兒可是蕩然無存啊!
齊四領著餘瀞和商澤上樓之後往長廊深處走,途經之前商澤他們與吳、王那兩個少爺進去的房間外邊,空氣中有著新舊摻雜的血腥味。
可能又不知在這邊把誰給剁手剁腳了,商澤想。
長廊深處另有一扇門,推入後又走了一小段,齊四才在一堵牆之前停了下來。
齊四伸手往牆上某處輕輕一壓,這麵牆翻出了一人可過的裂縫,齊四讓他們兩人進去,他就在外麵守著。
一走進內部,彆有洞天。
裡頭是一個沒有過多華麗裝飾的藏書閣,一架一架的書架上擺滿了上百冊的書冊,這些書冊井然有序的按著書架的編號排放。
餘瀞跟商澤兩人隨意拿起一冊翻看,不約而同抬起頭互看彼此一眼。
這書架上的冊子,都不是外頭市集街坊賣的那些閒書。
餘瀞拿的那個冊子,內容紀錄著某世家名麵上看著高風亮節,私底下卻逼良為娼,訛人賭資,後頭甚至還有受害名單,一一記錄在冊。
商澤拿的那個,紀錄著兄弟爭產,買凶弒父奪權,連雇用哪個殺手,花了多少銀兩,都寫得清清楚楚。
"兩位這是看到什麼感興趣的,鄙人可為兩位解說一二。"
秦逐月臉上帶笑從書閣深處走出,見到餘瀞後,那笑意簡直漫出了眼底。
商澤用眼神示意餘瀞,讓他直接開口問秦逐月。
"我們自行取看,失禮了。不過可否請大當家告訴我們,這個藏書閣裡的書冊都記錄什麼?還有映雪樓究竟從事怎樣的買賣,請大當家詳而述之。"餘瀞問。
餘瀞單刀直入的問法並沒有讓秦逐月不快,秦逐月輕嗬了聲,請他們兩位隨他到內室去坐,邊喝茶邊聊。
秦逐月烹了上好的白茶,在杯中注滿茶湯,送到餘瀞兩人麵前。
"請用茶。"
餘瀞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放下,等著秦逐月開口解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