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剛說出口,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就回蕩在車裡,祁笙冷著臉,強烈的怒氣散發:“裴先生,請自重!”臉上傳來的疼痛使裴煬頓時生出煩躁,右手一把捏住祁笙的臉,狠厲的說:“彆忘了,祁明的命還是攥在我手裡。”
一提到祁明,祁笙的眼睛突然瞪大,透露出驚慌。“他到底在哪?!”祁笙強壓著怒火,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陪我去應個酒局,事成了,你有一次見他的機會。”他隨後從後座取一個黑色袋子:“換上”說完,便啟動了車的引擎。
祁明,是祁笙的弟弟,他和祁笙在車禍裡一起死裡逃生,那年,祁笙16歲,祁明8歲,車禍發生時尚且清醒點祁笙隻來得及救了身旁的祁明,當她準備叫人救祁爸祁媽時,強烈的轟鳴聲傳來,汽油被引然,小車頓時爆炸,熊熊的火焰在祁笙眼前燃氣,祁爸祁媽也一同淹沒在了火海裡。
也就在那時,祁笙的聽神經收到了重創,剛開始隻是會偶爾的間歇式耳鳴或失聰,祁笙因為還要撫養年幼的祁明,一切都需要金錢,所以他並沒有把這放在心上。
自己的父母親眼消失在自己眼前,這給年小的祁笙心裡帶來了巨大的重創,也許自己速度再快點,再努力點,爸爸媽媽也不至於喪生於火海,她將一切的錯就歸咎在自己身上。
可她一個小孩子能做什麼?她隻能儘力救出體重尚輕的弟弟。那天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這雨滅不了熊熊的火焰,也打散不了祁笙心裡的陰霾,本準備出去遊玩的一家四口隻剩下了兩人,孤苦伶仃,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樣扛過了饑餓與寒冷熬來的……火仍在猛烈的燃燒,黑煙四起,少女的心也被黑煙籠罩起來……
祁笙頓了頓,微皺了眉,“這兒?”雖說車上有防窺膜,但如果要祁笙在一個衣冠禽獸,敗類麵前換衣服,她心裡不免有些忐忑。他曾做過的那些事,實在無法讓祁笙內心毫無波瀾。
裴煬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提著袋子,有些不耐煩,直接把袋子扔在了祁笙懷裡。“如果你還想見到他,那就快點換,我在開車,祁小姐的身材也沒好到讓人在車裡動手吧。”裴煬那高傲的語氣,根本沒把祁笙的不安看在眼裡。
雖然害怕,但祁笙還是對裴煬冷笑道:“在車裡,這種破事兒不是你最清楚嗎?”隨後她便迅速換上了衣服。
是一件紅色魚尾裙,衣服很好,無論是材質還是造型,都好到讓人無法挑剔,就算是專業設計師來也挑不出一絲毛病。
同樣這件衣服對身材、氣質的要求很高,祁笙本就生的美豔,很好地遺傳了祁媽祁爸的優秀基因,隻是那深邃的眸子給她的臉增添了許多清冷。穿上這件衣服,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被展現的淋漓儘致,顯得祁笙身上多了一絲嫵媚,像一朵獨傲美豔的紅玫瑰,但凡換個人都穿不出祁笙這樣的美感。
酒局在市中心貿易廣場附近,到達那裡需要近半小時時間。
裴煬垂眼掃視了一下祁笙:“後座有鞋。”“高跟?”祁笙邊拿說,語氣還是冷冷的,沒有一絲情緒。“難不成祁小姐是想魚尾配小白?”裴煬嗔笑道。話說至此,祁笙被懟的啞口無言。麵對裴煬的掌控,祁笙知道,掙紮已是沒用的了。
祁笙與裴煬的最後一次聯係,還得追溯到一年前。在這斷聯的一年裡,裴煬抓著祁笙的把柄,卻又故意放她逃出去生活。以裴煬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在祁笙出逃的第一時間,將她抓回禁錮,隻不過他那是並不想那樣做。
他隻是想看著自己的獵物掙紮在瀕死邊緣,在他的注視下瘋狂逃命,就像古羅馬鬥獸場的貴族,靜靜的觀賞逃亡之人慢慢地被野獸撕碎時的憤怒與絕望。
“那晚,你早知道我會逃跑對嗎?”祁笙心裡早就有了答案,但他還是想聽聽原因。
裴煬並沒有馬上回答,良久,才慢慢開口說:“貓在追逐老鼠時,一般都不會立馬將老鼠咬死,而是不斷地抓住又放手,將老鼠玩弄於股掌之中,讓老鼠一次又一次的絕望,而自己在一旁享受狩獵的快樂。”
裴煬嘴上掛著一抹笑,轉頭看了一眼祁笙又繼續說:“既然祁小姐費儘心思,不惜付出巨大代價,假死都要為自己爭取自由的機會,這樣好的一出獨偶戲,不得陪祁小姐演演?”
“一年了,裴煬!一年了!這還不夠你玩嗎!祁笙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道:“你把我當野禽就算了,為什麼,非得牽扯我的家人!”
祁笙盯著裴煬,她的眼中一般是看不出有什麼情緒的,將自己的情緒淹沒在她的眼裡,可這時她的眼中仿佛能看到正在熊熊燃燒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