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煬嗔笑道:“祁小姐你可否還記得我曾說過,隻要你能聽話,任何人都能相安無事,可祁笙你逃跑了,這是不被允許的,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可祁明是無辜的!”祁笙緊攥著拳頭,語氣由怒吼轉變成為了歎息:“他會死的!這樣下去……祁明……會死的……”祁笙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明明發過誓,再也不會把自己軟弱的一麵展示在這個禽獸麵前……可是……祁明是她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個家人了,是她苟活在這世上的唯一動力了,若祁明也不在了,那麼她祁笙也不會獨活!
人一旦失去了黑暗中的最後一縷光明,就如同墜入了無邊的深淵,與其在深淵中漫無目的地遊走,還不如自我放棄重新開始。
裴煬“哦?”了一聲,說:“祁笙啊,你可真是不長記性,從你選擇逃離這場交易開始,與你有關的人都將受到牽連,”裴煬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世上本就不存在無辜這一類詞,都不過是世人為自己的罪惡尋找的理由罷了。”
“你可真是個瘋子!”祁笙胸脯一起一伏。代價?她逃離魔掌也要付出代價?那他裴煬呢?他做過的那麼多破事的代價呢!?
“所以啊,祁笙,你最好乖乖的!我可不敢保證祁明會一直平安地活著。”說完,裴煬加快了車速,祁笙無力地看著窗外,花叢樹木迅速地從窗外出現又消失,仿佛一切都從車窗外經過。經過車窗上仿佛出現了無數的倒影。
小女孩,孤零零的坐在醫院走廊邊的座椅上,稚嫩的麵容上有著不符合她這個年齡段的憔悴,披散的頭發帶著泥土,甚至是血跡的衣服,過往的醫生病人都在關切地詢問小女孩從哪裡來或者經曆了什麼。醫生拿著病曆單從病房內走出:“祁明家屬在嗎?”“在的。”小女孩顫巍巍的站起,走到醫生麵前。
“嗯?笙笙,爸爸媽媽呢?”醫生張望著四周,他是祁明的臨床主治醫生,對於祁笙一家他再熟悉不過了。小女孩攥緊雙手,想要開口解釋,卻也隻小聲地說出:“爸爸媽媽先走了。”
“這可不行呢!叔叔得和大人聊聊天呀!”在醫生麵露難色之際,他身後伸來了一隻手拍了拍醫生的肩。是一位穿著中山裝的先生,大概40多歲。醫生先是驚訝,然後又恭敬的說:“裴先生,您怎麼來了?”那個叔叔即使已經有了花白的頭發,但還是能從氣質與麵容中,看出男人的不一般。“你先去忙吧,這個小女孩已經之後的事情交給我。”醫生簡單地把病情給裴先生交代清楚後就離開了,隻剩下祁笙木訥地呆在牆邊。
“你是暉梧中學初三學生祁笙,對嗎?”裴先生溫柔地看著祁笙,明明是第一次見麵,小祁笙卻仍也能感受到強烈的親切感。她望著麵前的叔叔慢慢地點了點頭。
“你知不知道治你弟弟的病,需要花費很多錢?憑你現在的能力是不可能湊齊的。”裴先生剛剛說完,小祁笙就急切的開口說:“請不要拒收祁明!爸爸媽媽留有一筆錢,應該……夠的……”裴先生笑了一下,輕輕的摸了摸小祁笙的頭:“祁笙,你好,我姓裴,叫裴書臣,你可以和我做筆交易,這能救你弟弟的命,還能保證讓你和你弟弟平安生活。”
“會對祁明造成不好的影響嗎?”
“不會”裴先生搖搖頭。
“那……好。”
麵對陌生叔叔的奇怪要求,祁笙並沒有拒絕。但為了的祁明,這個時候的祁笙不得不接受這個看似兩全的交易了。雖說他爸爸媽媽遺留的錢能勉強隻撐住這一段時間的費用,但怎麼完全治好這個病呢?治好之後呢?他們姐弟該何去何從?隻憑她自己是絕對不可能養活他們倆的,而這個交易不僅能治好祁明的病,還能保證他們以後的生活,祁笙沒理由拒絕。
不久,裴書臣將祁笙帶到了一個大四合院裡,裡麵有個小男孩坐在院子裡的秋千上,他比祁笙大兩歲,裴叔叔說,這是他的兒子,裴煬。
而這個交易就是需要祁笙去學習並培養自己的商業交際能力和應變能力,並在祁笙成年之後,作為他兒子的女伴,幫助他的兒子進行任何商業合作。當然,交易不是永久的,在他裴書臣死後,這個交易就將作廢。
“叔叔,為什麼找我?”
“憑你天才般的學習能力和出眾的外貌。擁有這兩點優勢的你,是作為他女朋友的最佳人選。”
暉梧附中,青禾省重點大學的附屬中學。那是學霸的聚集地,而在那裡,其實也能從眾多學霸的潮汛中脫穎而出,她是出類拔萃的存在,是省狀元的常年霸榜人物,在暉梧附中,她的名字永遠在排名榜最顯眼的位置,是同神一樣的存在。
“我會安排相關人員去指導你學習禮儀、姿態,與關於商業的業的規則、應對方法。你幫助我,同樣,我也會儘全力去教你的弟弟。白血病的骨髓移植,還需等到你成年後。”
就這樣,小男孩和小女孩因為這場交易熟識並生活在一起。
祁笙深吸了一口氣,倒影隨著她的閉眼而停止。
其實祁笙自己知道,雖說裴煬有無數種讓祁明死亡的辦法,但祁明是裴煬折磨自己的最大一顆棋子,所以在短時間內,裴煬是絕對不會動祁明的。但祁明的病……祁笙不能拿祁明的安全去賭,她不能保證祁明在裴煬的手中會被善待,他的病還是要去治,他的弟弟,還在一個未知的地方等待她去救他,帶他逃離那裡。
她本以為那場交易是救贖,去未曾想到那又是一個深淵……
“到了。”祁笙坐在車內散下自己的頭發,裴煬先下車然後打開副駕駛的門,無論他倆之前發生過什麼,在公共場合,總是要維持裴煬的形象。
裴煬向祁笙伸出手:“祁小姐,請。”祁笙的手搭在裴煬那骨節分明的手中,順著他的手步下副座。一縷春風順著剛打開的車門吹散了她的秀發,他扶身擋住了欲擠入車內的春風,為她梳理臉頰前的碎發。這“紳士”的舉動,在旁人看來甚是美好,但卻使祁笙對他的厭惡感倍增。
一下車,祁笙便調整好狀態,她的臉上沒有精致的妝容,卻仍能靠底子和氣場支撐起整套禮服。
裴煬將車鑰匙扔給了一旁的車童,對祁笙說:“23樓……”話還未說完,祁笙便撒開裴煬的手朝電梯口走去。
“秘密會所,沒有我你進去的。”祁笙轉過頭,看著身後伸出右手,一臉賤笑的裴煬,縱使她有萬般痛恨裴煬,但她也不能在公共場合與裴煬撕破臉。
一是為了祁明,二是為了曾經與裴叔叔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