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之國的生活如同源源不斷的溪水緩緩流過,白策在這裡見證了它的夏茂秋枯,幾乎走遍了它的每一寸土地,就這樣眨眼間幾個月過去了,身上的單衣未變,隻是身邊的樹葉已經由綠轉黃了。
盛桂就在這裡呆了兩個月便和他們告彆回去了,而陸鷹也同時又開始了他的世界遊曆。首領每天都在忙雲之國的各種事務,每天也是早出晚歸。青木倒是很閒,她的鐵匠鋪兩三天會有那麼一兩個來磨菜刀的,其餘的時間都在照料她的花花草草和研究新武器上。
除了最基本的日常訓練,白策還按照之前陸鷹帶著他訓練的方式創新了一下,給自己增加了一些特殊訓練。比如穿梭梅花樁,鍛煉腿部肌肉的反應力;樹梢跳躍,增強自己的輕功;刀砍落葉,訓練自己揮刀的精準度以及注意力的集中度。
還有,白策每月一次,用食人柳的粉末去勾引獸潮鍛煉。倒也不是說上了癮,隻不過用這種方式訓練可以讓自己的實力得到綜合性的提高。不過臨近冬季的這幾個月野獸的數量明顯減少,不知是冬眠去了還是被著每月一次的剿殺給嚇住了,反正整個冬天,雲之國的山穀裡再也沒有聽見過一聲野獸的嚎叫。
現在的白策似乎回到了自己剛剛出來曆練——在竹葉寨的作息。晴天在烈日的炙烤下揮舞忍刀,雨天在雨珠的抽打中磨練耐力。日複一日的訓練固然枯燥,但是如果每天都是愉快的度過,哪裡來的進步?
“首領,快過年了呢……”白策拍拍身上的雪走進議事廳,首領正伏在桌案上寫著什麼。
“是啊,這不我正準備東西呢……”首領放下筆,抬頭看了一眼白策,“你肯定沒見過雲之國的過年方式,到時候絕對讓你嚇一跳。”
於是帶著這份期待,在一個清亮的夜晚,白策終於等到了首領說的那個特殊的過年方式。從街頭到街尾,家家戶戶的門前都掛上了紅燈籠。有些人家準備了炮仗,劈裡啪啦的在自家的院子裡爆響。村民們拿著自己家裡做的飯菜互相串門品嘗,還有一些專門遊行的,穿上紅色的衣服挨家挨戶地發著象征新的一年順順利利的糖果。雖然白策在忍村也有著差不多的過年方式,但是他從來沒見過這麼熱鬨的場麵。
“怎麼樣,好看嗎?”首領走到白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真熱鬨啊。”白策衝首領笑笑,“陸鷹他……他平常也不回來過年嗎?”
首領笑道,“他啊,到了哪兒就在哪兒過年,才不管那個地方的人們願意不願意,之前還和我說過,有一次過年他到了一個海邊,那裡居住著一些魚人,過年那個時候水裡太冷,所以他們每家都是在自己家裡弄點吃的,這可把陸鷹那小子給憋壞了。魚人那邊其實不是很希望外人在自己家過年,畢竟很不習慣,他回來還和我抱怨,說魚人那邊的過年太沒意思了,哈哈哈!”
“哈哈,這確實很符合陸鷹的風格。”白策也笑著。
鞭炮聲一直響到半夜才逐漸平息,這紅紅火火的村子也終於回到了平時的寧靜。沒過多久,新年的太陽從山頭升起,白策伸了伸懶腰,打開屋門朝著議事廳走去。
“首領過年好。”看著首領春光滿麵的樣子,連忙道了聲好。
“你來的正好,快來看看陸鷹那小子寄過來的東西……”首領把一封信遞給白策。白策打開信封,上麵是陸鷹飛揚的字體:“今年我在冰霜之地過年,這裡挺好的。琳那小姑娘已經和我說了之前的事情,倒是白策那小子卻隻字不提,真不夠意思。如今的小姑娘已經長大了,冰霜之地在她的管理下又恢複了之前的繁榮。琳讓我給他的白策哥哥帶個話,讓他有時間回冰霜之地看看。最後祝首領和白策新春快樂,隨信附琳的一些心意,好好享用啊。”
白策念著,“鳩夜……這又是什麼稱呼……”
“嗐,你應該是過於沉迷修行了,也不出這雲之國轉轉,早先有一陣子,流行著一個名號叫‘雲翼天鷹’說的就是他。這名字是他自己想的,挺有意思的吧。”首領笑著說,“這次的‘鳩夜’是他想的新名字,前陣子還有傳的,說一個黑衣男子在鬼族手裡救下了一個村子的人,問其姓名,隻言‘鳩夜’。”
“哈哈哈,確實挺有意思。”白策也跟著首領笑了起來,陸鷹的確在這些奇奇怪怪的方麵有著自己的想法。
“人家冰霜之地那邊給了東西咱們也不能空手,你要說些什麼嗎,等我準備好東西你想說什麼寫在信裡就行,然後我發出去。”首領把信和一個天藍色的盒子放在了一起,對著白策說。
“我回去想想吧……”
雲之國的冬天,給人的感覺是溫柔的,看著揚揚灑灑的鵝毛大雪輕撫大地,白策的心靈都放空了,也許就隻有這一刻,他感受到了小時候的無憂無慮,那種天真爛漫。他仿佛看到了在雪地裡瘋跑的那個自己,堆雪人的自己,在冰麵溜冰的自己。
……
“白策,你真的決定要出去曆練了嗎?”
“是的,我決定了。”
“曆練可是非常辛苦的,而且很有可能會喪命途中。”
“這個我知道……”
“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忍界也有很好的訓練場地……”
“真的,謝謝您,您是我見過最好的老師。”
“那……行吧……祝你一路平安,相信你一定會學有所成的!”
……
太陽重新取回天空的控製權,白策走在被白雪覆蓋的小路上,陽光把雪花照得亮閃閃的。下了山,白策沿著路邊小心翼翼地走著,原本被雪覆蓋的道路已經被來來往往的人和車壓出了新的模樣。人們在路邊一腳腳地踩著白皚皚的雪小心地躲避著車輪上翻起的混合著泥土的雪水,生怕自己的衣服被已經化作泥漿的冬雪給汙染。
“白策,想好寫什麼了嗎?”首領正在一張紅紙上用毛筆寫著什麼,看見白策走進議事廳笑著把筆遞了過去。
“沒什麼好寫的,我就寫個名字吧。”說著,白策接過毛筆在最後的位置寫了兩個字:隼白。
“哈哈,這也是你的新名字嗎?”首領看著紅紙上飄逸的字體笑著說,“隼白……鳩夜……你倆這是要做當代江湖上的黑白雙煞啊,哈哈哈!”
白策仔細想想也是,這隼白鳩夜,真就一白一黑。他看著還在大笑的首領,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還以為陸鷹走了你就不敢來這裡了。”青木對著走進院子的白策說道。
白策撓撓頭,“沒有,最近也在和首領忙一些春季播種的事兒,再加上平時的訓練,這不今天才騰出來空,過來看看你。”
“真是忙啊……”青木感歎了一句,把手中的掃帚放到一旁,“進來坐。”
“我其實很好奇,你覺得陸鷹這個人……怎麼樣啊……”青木給白策倒了一杯茶,自己坐在白策的對麵。
白策看著青木有些八卦的臉,笑了笑,“應該算是個……靠得住的兄弟吧……”
“其實陸鷹沒走那會兒他會自己來我這兒,我也問過他這個問題,你猜他怎麼回答……”青木故意頓了一下,然後放低了聲音說道,“他說你這個人有些時候太正經了,不過正經點兒也好,至少能夠安心地把後背交給你。”
白策雙手握著茶杯,眼睛盯著青色茶湯裡的幾根已經沉底的茶葉,“他就這麼相信我,不怕我關鍵時刻背後捅他一刀?”
“不清楚,反正你給我的第一印象還是挺好的,就感覺這個孩子應該是個懂規矩的人。”青木說完這句話便沒了下言,白策也不知道該怎麼接,兩個人就這樣麵對著死氣沉沉的空氣一言不發。
“青木姐,”白策喝了一口茶,打破了沉默,“你難道就打算一輩子呆在這裡嗎?”
“也不知道呢……”青木仰起頭看著天花板,“這樣的生活也挺好,平時沒什麼事,就讀讀書,研究研究武器,養養花,挺舒服。”
“我是覺得你其實可以去忍界當一個武器大師啊,你的實力……”還沒等白策說完,青木就打斷了他。
“我不喜歡武士那邊的風氣,苛捐雜稅不說,武士的目中無人我是最看不上的,”青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已經夾雜了一絲憤怒,“要是讓我在忍界當一個武器大師,我還不像在這雲之國安逸地做一個小小鐵匠。”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白策聽完後連忙擺擺手,“我是說你可以去我的家鄉,忍村,那裡的忍者還是挺……和善的,而且那邊需要像你這樣的武器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