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病房的門被敲響,外賣終於到了,白玉接過兩份卷餅,回到病房打開一份遞給高毅。
“怎麼隻有卷餅,彆的東西呢?”高毅問道。
“那些需要時間,再等等,卷餅快,先吃。”白玉咬了一口卷餅說道。
“那你催催哈。過了幾天,我便開始找舒瑤約會,約會需要錢啊,我又去找我大表哥,我跟我大表哥說,看在我剛剛完成一筆業績的份上,能不能提前給我發點獎金啊,最近談女朋友需要花錢啊。大表哥一看我長出息了,於是便掏出五千塊錢給我當獎金。這下好了,泡妞的本錢也有了,我找到舒瑤,還帶她去看了房子,並計劃找個時間幫她搬家。你看,要是舒瑤搬過去,那以後我們更方便了,我連房子都有了,一想到我們能共度二人世界,真是太美好了。”高毅艱難的啃著卷餅,邊吃邊講。
“這期間,我也帶著舒瑤去了公司,我想她是財會專業,乾個會計沒什麼問題。我便求我二表哥給舒瑤安排一下工作,二表哥平時太忙了,把舒瑤扔到財務部門就不管了,舒瑤其實也不會什麼,也不負責什麼具體工作,每天也就是在公司待一會兒就下班了。這感情好啊,給我提供機會了,於是我們天天在一起,感情突飛猛進,一路高歌。我真是太喜歡舒瑤了,可惜她就是太內向了,不管我怎麼勸也不和我那個。”高毅說道。
“不容易,騙財騙色被你說的這麼高大上。”白玉說道。
“交女朋友嘛,不都是為了那事兒,再說了,和誰搞不是搞,我還能幫她了。我對她多好啊,我大表哥三番五次的催著我去找她要錢,但我不忍心啊,一直扛著壓力應付大表哥,我大表哥都要抽我了,說我是個廢物,放了貸款卻收不回來,你知道我當時多為難嗎,愁的我好幾天睡不著覺。我的烤鴨和肘子呢,還沒到啊。”高毅說著,用力把最後一口卷餅咽下。
“快到了,你繼續。”白玉也吃完了卷餅,拿起高毅所剩下的紙袋,一起丟進垃圾桶。
“時間很快到了一個月,我見大表哥催得緊,於是決定來一出英雄救美。我叫了幾個人,去找舒瑤要債,順便嚇唬嚇唬她,警告她要是再不還錢就把她給賣了,這時候,我再出麵製止,把這些人趕跑,然後再和舒瑤商量,和我領證結婚,到時候大表哥肯定會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麵子上讓這筆多寬限一段時間,再就是順便也可以把利息給免了,多劃算的事情啊。”高毅說道。
“乾得漂亮,連你表哥都坑。”白玉說道。
“唉,我想的好啊,但和舒瑤說了這事以後,她就是不同意呢,還說這是不是高利貸,為什麼要還這麼多利息,她甚至還想過要報警。我一聽她要報警,這事可不行,鬨大了我大表哥非得抽死我。於是我就安慰她,小額貸款都是這樣,當初也有合同,這個賴不掉的,還是和我結婚吧,到時候什麼都解決了。舒瑤當時真的是慌了神,房子雖然租了,但嚇得一直沒敢搬過去住,還是始終住在學校。唉,她怎麼就是一直不開竅呢,打死也不和我結婚。我後來也想過,肯定是舒瑤大學還沒畢業,不想這麼早結婚,但這女人早晚不都得結婚嗎,你說她為什麼就是想不開呢?”高毅說道。
“三萬塊錢就逼著姑娘和你結婚,你哪來的底氣?”白玉說道。
“她不是還不上嗎,我看她家裡人也不管她,做什麼都是自己一個人,一個窮學生,幾萬塊錢哪這麼好賺到,我可不忍心看她被我大表哥送到KTV去坐台。”高毅說道。
“逼良為娼的事看來你們也沒少做。”白玉說道。
“也沒做多少了,一般都是嚇唬人,目的還是為了催著還錢。當然了,就算是真做了大表哥他們也不會讓我參與,知道我也就是小打小鬨可以,辦大事不靠譜,而且這也不是什麼光彩事,怕我出去亂說話,對公司影響不好。”高毅說道。
“不錯,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白玉說道。
“唉,不管我怎麼勸她就是不開竅,可急死我了,這都一個多月了,彆說出去開房了,我平時拉她手都躲,這姑娘太單純了,一直都怕被我占便宜。後來那些天直接躲著不見我了,不過越是這樣我越喜歡啊。我的外賣呢,催一催啊。”高毅說道。
聽到這裡,白玉想得到的消息差不多了,和白玉的推斷相差無幾,舒瑤果然也是高利貸的受害者,被高毅誘騙借款後簽下合同,然後因無力償還被謝永興團夥滋擾,看來謝永興涉黑集團的罪行又要多一條了。
在各大高校學生貸款事件中,學生因巨額的校園貸款無法償還而走投無路,很多犯罪分子利用校園貸款來謀取不正當利益。校園貸款存在很多風險和危害,儘管近年來大量的校園貸款事件頻頻曝出,依舊存在學生卷入貸款風波,因為學生缺乏一定的自我保護意識,讓不法分子有機可乘。一旦學生不能按照約定還款時限正常還款,貸款公司會采用各種手段向學生催要錢款。在貸款時,學生就已經將個人信息全部抵押,這時貸款公司會電話恐嚇學生個人,甚至會前往學校威脅毆打貸款學生,不僅如此,不法分子還去前往學生家裡進行暴力討債,更嚴重的是,其還會誘惑學生販賣生理器官進行錢款套現抵押,例如捐卵、賣腎等等,這些都嚴重危害了學生以及學生家庭的正常生活,會毀掉整個家庭。
按照白玉先前的構想,一旦將校園貸、套路貸等犯罪和已經發生的“3.25”案受害人相關聯,屆時一定會獲得更多的群眾關注,甚至還會尋找出更多的在校大學生受害者。最終,在社會各界的關注下,謝永興涉黑集團會被徹底釘死,讓那些想為謝永興翻案的人徹底絕望。無論如何,徹底打掉這個犯罪團夥,根除這顆社會“毒瘤”,是造福全市人民的事情,更是為了替那些受害者伸張正義。
“是不是快出事了,接著講講。”聽高毅講完這些,白玉預感“3.25”案即將發生,便希望作為當事人的高毅可以順便講講。
聽到白玉的話,高毅的神色開始慌亂,似乎是不想回憶起那可怕的畫麵。
“我希望你可以將那天的情況再說明一下,畢竟你也是受害者。”白玉說道。
“唉,誰能想到啊,早知道會這樣,我那天才不會去找舒瑤了。”高毅想了想,還是開始講起那天的經過。
“3月25日,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太可怕了。那天下午,我大表哥又開始找我催債了,萬般無奈下,我隻能想辦法拖時間。我給舒瑤打電話,告訴她我想到了辦法,可以把還錢的事情先應付過去,舒瑤一聽解決還錢的事情,便答應同我見麵,我和她約了時間,下午四點左右去學校接她。”高毅說道。
“我當時想的是,和舒瑤演一出戲,假裝她被綁架,我再拍幾張照片,然後告訴大表哥,說是我女朋友被綁架了,讓我交贖金,我沒錢,然後舒瑤就被撕票了,這樣大表哥就不會催著她還錢了。到時候我再把舒瑤藏起來,那時候她就徹底離不開我了,早晚都是我的人。”高毅說道。
“你這餿主意,正常人確實想不出來。”白玉氣憤地說道。
“沒辦法啊,我實在是沒招了。到了約定時間,我去學校門口接上舒瑤,在那還和門口那個看門的保安吵了一架,那傻逼不讓我在那停車,氣死我了,要不是舒瑤及時趕到,我非得抽那個傻逼。舒瑤上車後,問我打算怎麼辦,我說先去一個地方,我便開車帶著舒瑤離開了學校。”高毅說道。
“假裝綁架這事肯定得小心點,找個隱蔽的地方,於是我便開車去了郊外,準備找了一家廢棄工廠或者倉庫什麼的。在路上,我和舒瑤講了我的計劃,舒瑤一直在猶豫,我繼續勸她,要不是走投無路了,我也不想這樣啊。再說了,隻是演一出戲,就咱倆知道,我最多就是給大表哥看看照片,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的。等過段時間,大表哥說不定就讓這事兒過去了,最多就是罵我一頓放了一筆賠錢的款,也不會怎麼樣。總之,我說了半天,舒瑤最終同意了。”高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