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崇光帶著兒子去練習自行車的規定時間是一小時,時間到後楊天碩必須上樓繼續學習,但今天,楊天碩竟然三個小時後才回家。
這無疑是觸碰了何麗蓉的底線,父子倆剛剛進門,隻見何麗蓉先是指著楊崇光大喝一聲“滾出去”,然後一把將楊天碩拖過,抄起皮帶狠狠地抽打在楊天碩身上。
“我讓你玩!讓你不回來!你想造反嗎!不知道自己該乾什麼嗎!”何麗蓉瘋狂地發著力,楊崇光傻站在一旁,剛想身手阻攔,卻被何麗蓉一皮帶抽在身上,痛得楊崇光不敢上前。
趁著這空擋,何麗蓉一把將楊崇光推出門外。
“你滾,就知道在外麵混,彆回來了!”何麗蓉嘶聲吼道,楊崇光還來不及反應,鐵門便重重關上。
楊崇光站在門外,聽著房內妻子撕心裂肺的吼聲和兒子劇痛難忍發出的慘叫,猶豫半晌,終是沒敢再開家門。
“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楊天碩忍著淚水哀聲求饒。
此時的何麗蓉好似一隻凶狠的野獸,青筋暴起,雙目血紅,那無法遏製的怒火足以把楊天碩焚化。
直到再也使不出力氣,何麗蓉方才罷手,隨之勒令楊天碩進屋做試題,遲到兩個小時的功課必須利用晚上的睡眠時間補足,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至此,直到徹底學會那天,楊天碩每晚的練車過程均由何麗蓉親自監督,同樣,楊天碩再也沒有機會隨父親外出偷閒。
吃過早餐,踏著新買的自行車,楊天碩來到新的學校,作為升學考試的第一名,楊天碩被分到年紀重點班,在得到班主任老師隆重介紹後,楊天碩低著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正式開啟了初中生活。
初中和小學不同,會有定期的排名考試。何麗蓉對楊天碩下了死命令,考試必須全年級第一名,要不然回家後肯定會受到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折磨。
初中的課程早在暑假時便提前進行了預習,楊天碩初中上半學期的成績依舊在班級名列前茅,雖然有關課堂背誦的內容仍是不敢登台麵對全班同學表述,但好在考試全為筆試,這一點讓楊天碩稍感慶幸。
事情原本還在朝著既定計劃發展,但變故出現在初一下學期的期中考試上。
由於每日高強度的學習,嚴重的睡眠不足和高度緊張使得楊天碩開始出現頭痛症狀,發作時還會造成耳鳴。
考場內,英語考試聽力部分剛剛進行,楊天碩發病了,頭痛欲裂的他感覺雙耳嗡嗡作響。楊天碩雙手抱頭,經過自己輕度按壓後,頭痛感減緩,但卻感覺四周雅雀無聲,待徹底恢複後,聽力考試部分早便結束。
這一刻,楊天碩慌了,三十分的聽力試題,完全找不到頭緒,但看到仍在流逝的考試時間,楊天碩隻能匆忙答題。
答題的時候,一種恐慌感湧上心頭,似乎所有的題目都變得陌生,渾渾噩噩的交完試卷,楊天碩可以預感,這次英語鐵定考砸了。
等待成績的幾天,楊天碩的心始終忐忑,隻能期待其他科目成績不要拉跨,爭取一個理想的整體成績。
墨菲定律很靈驗,此次考試,以往英語成績接近滿分的楊天碩僅考了80分,距離120分的滿分足足差了40,即便其他科目有滿分的存在,但依舊無法彌補英語的巨大差距。於是,綜合成績全班第四,全年級第三十五的成績單發放在楊天碩手中。
看著成績單,楊天碩的臉色陡然變成灰黃,在座位上呆若木雞,感覺一股血直衝到頭上,腦袋嗡嗡地響起來,即將跳出胸口的心臟像是要裂成兩半。
楊天碩覺得有萬千斤壓在身上,腦袋裡有什麼東西爆裂了,碎斷了。
這是一個回家後絕對無法交代的成績單,楊天碩似乎可以想象到,母親會把這張成績單外加自己一同撕裂。
但該麵對的事情遲早要麵對,放學回家後,在家門口徘徊了幾分鐘,楊天碩戰戰兢兢打開了家門。
何麗蓉早便等待楊天碩的到來,看著楊天碩害怕的樣子,何麗蓉似乎猜到了什麼。
“媽,我這次英語沒考好,我……”楊天碩用顫抖的手遞上了成績單。
何麗蓉隻看了一眼成績單,便一巴掌抽到楊天碩臉上,猝不及防的楊天碩被掄倒在地,他委屈地捂著臉,極力想解釋清楚。
“考英語聽力的時候我頭痛,我聽不到內容,我隻是英語沒考好,我下次肯定不會這樣了。”楊天碩帶著哭腔說道。
“還敢狡辯!我讓你頂嘴!你個廢物,你長能耐了,考不好還有理了,我打死你個不爭氣的東西!”暴怒的何麗蓉絕不容許任何人和自己辯解,特彆是自己的兒子,竟然用這種借口來為自己的無能開脫,那更是罪不可赦。
手腳並用的一頓暴打結束,何麗蓉仍覺得不解氣,隨即跑回臥室,找出一條皮帶,然後像一頭獵殺牛羊的惡狼一般,衝到楊天碩身前,狠狠地抽下去。
“啊……”楊天碩慘叫起來。
“啪啪”聲連續不斷,皮帶和肌膚激烈碰撞,脊背、胳膊、大腿上熱辣辣的刺痛感讓楊天碩痛不欲生。
楊天碩很痛,痛到由開始的慘叫不已到後來隻剩下用喉嚨發出微弱而沙啞的低吼。
楊天碩已經無法求饒,隻希望母親快一點兒發泄完怒火,快些結束這撕心裂肺的折磨。
抽打足足持續了十分鐘,何麗蓉這才喘著粗氣收手。
這期間,楊崇光在房間內探頭觀察,但不敢上前勸阻,隻能等到何麗蓉息怒後,上前扶起楊天碩,撩起衣衫檢查傷勢。
“媽,我去學習了。”艱難爬起地楊天碩認為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不敢埋怨母親半分。
鬨成這樣,何麗蓉也沒心情準備晚飯,楊崇光自己在廚房翻出兩個饅頭泡水吃了,然後沒敢出門散步,待在家中大氣不敢出地做著家務。
何麗蓉餘怒未消,陰著臉坐在客廳一言不發,似乎在思考如何製定更為嚴苛的學習計劃。
趴在書桌上哽咽的楊天碩,臉上掛著一行又一行苦淚,他難過的內心在催眠自己,剛才隻是一場幻覺,幻覺,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