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若依 ……(2 / 2)

“無桀,大師兄。”

她和司空千落手挽著手走向眾人,兩位姑娘一個容顏俏麗,眉宇間飽含英氣,一個麵容清豔,眉眼溫婉端莊。

篝火映在二人身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連原本坐在一邊的蕭瑟都忍不住側目。

司空千落親手為林朝朝取了碗蛇羹,興奮地向她描述白日裡捕蛇的經曆。

金線蛇蛇羹香味四溢,林朝朝和司空千落隨意坐在一處石頭上,聽著司空千落的敘述林朝朝眉眼張揚開來,帶著明顯的喜悅。

“本來是無雙最快,他那個禦劍術出一劍就是一條蛇,但後來還是我們大師兄最厲害一個人就抓了幾百條……”

正說著,卻看那邊雷無桀猛地灌了一口酒,長袖一揮,那柄心劍瞬間出鞘,落在了他的手中。

頓時迎來一陣喝彩。

雷無桀起劍,揮袖,紅衣狂舞。

還那邊的唐蓮喝醉了酒,開始舞拳,那傳自酒仙百裡東君的拳法海運在喝醉之後果然要比平時更加威風,每一拳打出,都能引起海潮共鳴,引得那些尋常船夫們連連叫好。

兩位姑娘停了說話,盯著那兩人,神色各異。

司空千落扶額,心想那堂堂的江湖第一城的弟子淪落到孤島表演,真的是有些丟人了。

林朝朝倒是撐著腦袋欣賞,

“不錯,有幾分雅致。”

中肯評價。

“千落覺得如何?”

“還行。但若論美,比不上你當日在小院中的一舞。”

竟然是一直坐在一旁的蕭瑟過來搭的話。他身旁是提著藥箱的沐春風,手裡拿著一包針,顯然是剛替蕭瑟施過一次針。

“朝妹妹和我說話呢,你搶我的話。”司空千落彆過腦袋,不去看他。

蕭瑟卻是搖了搖頭,並不說話,自顧自的坐在了旁邊的一塊石頭上,看著兩人。

實則是看著司空千落。

後麵的沐春風剛行完針,還擦了擦汗,笑道:“林姑娘要不要也去搶點風頭?”

林朝朝愣了一下:“嗯?”

“這種篝火晚會,難道不就是大家各顯神通,比誰厲害的嗎?聽蕭兄剛才所言姑娘舞技不凡 ,也不知我等今日可有這個眼福。”沐春風看見走過來的無雙,笑道。

“姐姐。”

說著旁邊一直等著林朝朝和司空千落聊完的無雙走了過來,眼中含著些許委屈。

“無雙。”

她站起身來到了無雙身邊,

“也好。”她對沐春風說道,眼神卻是微微錯向司空千落和蕭瑟。

不打擾他們倆眉目傳情。

“拿著。”

她解下罩在外麵的披風,讓無雙拿好。

一躍進入了那個被眾人圍著的圈子中,錦緞般的長發在風中肆意飛揚。而剛晃晃悠悠打完一套海運的唐蓮已經在一旁睡著了,林朝朝長袖一揮,手中拈花樣,輕步曼舞,緩緩綻開一朵完美的綠色花朵。

眾人一片叫好。

綠衣印著一片潔白的月光,旋舞起來月光流轉,極為好看。

就著那一抹月光,翩翩起舞。

四肢飄然起舞,像一隻破繭而出的蝴蝶,在地麵上宛如天仙,舞出屬於自已的姿態。

月下起舞,她身上仿佛籠罩著一層飄渺的雲煙月影,難以言表的美麗和聖潔。

司空千落望著那一抹綠影,喃喃失語:“我朝朝妹妹就是好看。”

蕭瑟卻望著她嬌俏的側臉,不曾偏離。

美人起舞,可惜無樂。沐春風望著那翩然起舞的人影,心中滿足萬分。

這一趟出海當真是,收獲頗豐。

然而此時卻有一抹白影,躍到了人群之中。

提著劍匣的少年麵前十二柄飛劍一字排開,那人正用手指輕輕地彈著。

清脆的聲響叮叮當當,宛如仙樂,便是上好的樂器也難以彈奏出如此音色。

“飛劍還能當樂器用呢。”人群中雷無桀笑了笑,望著月下那一抹綠影,眼中滿是欣賞與釋然。

那月下起舞的人舞姿微頓,廣袖下的芙蓉麵緩緩現開,她的目光似乎落在了那彈劍的少年身上,

忍不住微微一笑,刹那間宛如雲破月來,榮華絕代。

忽然間水袖甩將開來,衣袖舞動,似有無數花瓣飄飄蕩蕩的淩空而下,飄搖曳曳,一瓣瓣,牽著一縷縷的沉香。

她和著無雙的節拍,舞動時若仙若靈,天上一輪春月開宮鏡,月下的女子時而雲手

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似以筆走遊龍繪丹青,玉袖生風,典雅矯健。

擊劍之聲清冷於耳畔,步履如和絲弦,轉、甩、開、合、擰、圓、曲,流水行雲若龍飛若鳳舞。

無雙望著那月下翩翩起舞的姑娘,彈劍的動作險些錯亂。

她舞動的那一方水袖並不算長,但不知是否由於無雙坐在了人圈的最裡側,那些水袖有時候會在他眼前飄過。

掠起的一小陣風讓他的心尖起了一陣癢。

一舞畢,過後片刻,眾人才像如夢初醒一般歡呼起來。

篝火熱烈,無雙收回飛劍,將手邊一直掛著的那件披風罩在了正在收著水袖的林朝朝身上。

“姐姐剛才好漂亮。”

他低著頭掩去眼睛裡的暗色,幫林朝朝把另一隻袖子收好。

“難道平時就不漂亮了嗎。”

跳過舞,心情難得開朗的林朝朝如此反問,眼睛裡帶著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意。

“平時也漂亮,什麼時候都漂亮。”

她眼睛裡的情意讓無雙眼眸微深,

“在我心裡,姐姐最漂亮。”

“乖,吃蛇羹去。”

林朝朝沒有察覺他眼睛裡透出來暗光,拉著他坐在一旁繼續品嘗蛇羹。

“嗯。”

……………………

笑鬨完了,無雙禦劍送林朝朝回到船上。

還是她的房間。

她眉間的歡樂還沒有散儘。

“晚安。”

她向他道安,準備和上門去洗浴。

房門被一隻手臂撐住,關不下去。

“怎麼了?”林朝朝麵露疑惑,“還有什麼事要說嗎?”

“有,很重要的事。”

他推開了門 ,進去之後反手掩上。

無雙一步一步緩慢地走進房中,身後背著的劍匣讓他的影子看起來格外的龐大。

林朝朝撞進了他的眼神中,不知為何心中一驚,不知哪來的本能讓她一步一步的朝後退著。

視線不知為何變得影影綽綽,

“姐姐。”無雙突然一個踏步就走到了林朝朝麵前,伸手拉住了她向後的步子。

身後是一把黃花梨雕的椅子,

“你躲什麼?”

“我……”林朝朝感覺無雙有些不對勁,但她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她的話沒說完就感覺到自己被箍進一個熾熱的懷抱。

他像隻巨型犬一樣毛茸茸的蹭了蹭她的臉頰。

“我好難受。”

他的聲音暗啞,帶著一絲欲念。

“……啊?”

林朝朝有些倉皇地開口,強裝鎮定擠出一個笑容。

“那,我先給你把脈?”

“不用。”

“咚”一聲,無雙劍匣重重砸在了地上。

林朝朝腦子一震。

“我要你就好了。”

他說話間的呼吸噴灑在林朝朝的脖頸上,熱到宛如灼燒。

“可以嗎?”

………………

林朝朝聽見自己的呼吸錯亂萬分。眼睛失神的看著他發間的藍天色雲紋窄條。

她沒有回答,隻是慢慢抬起手攥住了他背後的衣裳。

“我聽你的。”他說,眼神微暗。

身子騰空,被人橫抱在懷裡。

“隻要你能說出話。”

長夜漫漫 ,房間裡的雨下了很久,雨點不斷拍打著樹上開著的海棠花。

越發豔麗。

這裡春意茫然。

當暴雨最盛之時海棠花在風中搖曳顫抖。

“乖,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