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朝朝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被抱坐在了八仙桌上,一邊衣裳半鬆不鬆,嘴唇被啃得發紅,連眼神都是迷離水潤的。她微垂下眼去看還摟著她腰的無雙,回味過他話裡的意思,後知後覺地臉上發燙。
出海在船上那兩次堪稱混亂夜晚的記憶難以控製地湧入腦海。林朝朝默默交疊了雙腿,她明天還要去千金台赴蕭瑟的宴席,不能一身狗咬印。
於是她按住了一邊埋頭啃脖子一邊揪著她中衣往下扯的某人,氣息淩亂,說出的話還帶著些喘意。
“彆,今晚,不行。”
林朝朝撐著桌子往後縮了縮,雙手交叉擋住無雙再次靠過來想親她的另一側脖子。
“為什麼?”
他的眼睛變成欲望的紅,深色的瞳孔裡像關著野獸,隨時準備衝破束縛把眼前人吞吃入腹。
“你說了,要聽我的。”
他一把將人拽近了,雙手想抱住她鎖在懷裡。兩人呼吸交纏著,他滾燙的氣息撩起一陣戰顫。
“你又騙我,第三次了。”
微微啞的聲音不似平常的清冽,他抓住林朝朝的雙手摁在桌子上,垂眸時看見方才被他扯開的衣襟上方露出一痕微微沁著汗的雪脯,呼吸錯亂了好幾下。
“算了,”他似乎輕輕歎了口氣,更近了林朝朝幾分,很是真誠地問道:
“我可以綁住你的手嗎?”
林朝朝虎軀一震:捆綁play。
小對象你玩挺花啊。
她此時已被無雙鎖在桌上幾乎沒有動彈的餘地。聽見他的問題大腦當機了好幾秒才運轉過來。
“不行。”
否定地毫不猶豫。
她隻是以前看過一點帶顏色的文學,不想親身體驗一把。
試著掙開被按著的雙手無果,她抬起的一雙眼迤邐濕潤,在撞向無雙的視線時卻帶著些害怕。
林朝朝看見無雙的神情微微變了變,他那總是清亮明澈的黑色瞳孔之中,染上了一絲狂熱。
“但你要聽我的,你騙我這麼多次,這次我可以不聽你的。”
他覆在林朝朝唇上細細摩挲輾轉著,不似方才的粗暴急切,讓林朝朝七上八下的心暫時穩了穩。
但一隻手卻悄無聲息地伸進了衣裳,滾燙的溫度貼著腰上的肌膚,一陣奇異的酥麻感從腰間傳遍全身。
林朝朝難以控製地亂了呼吸,連身體都在漸漸發軟。腰上的熱意一點點上升,她的頭腦開始混亂,眼神朦朦一片。
她想著,明天的宴席在傍晚,現在……應該不會……
慢慢說服了自己,緩緩抬起被鬆開的那隻手想去摟住他的脖子。
唇上一片濕潤,四瓣唇嚴絲合縫地纏在一起,林朝朝慢慢閉上了眼睛。
本該一切水到渠成.
然而……
“小姐!”
焦急的高喊聲突兀地劃破房間的寧靜,緊接的便是刀劍相撞之聲伴著一絲帶血腥味的殺氣飄進房中。
“有刺客!”
林朝朝所在的這一室在最高樓的中心右側,要從外院進來至少需要過四五道門,這也給了她時間。
幾乎在聲音響起的刹那林朝朝就睜開了雙眼,眸中清明幾分,側著頭後仰躲開親吻。
然後也不知那裡來的力氣,猛一把推開了無雙,急促地喘息著。
來不及看無雙一眼,林朝朝連忙拉好被扯下去的衣裳,伸手一撈把被無雙脫在椅子上的大衣披上。
隻是在跳下八仙桌時雙腿一軟向前倒去,被反應過的無雙半接在懷裡。
此時子薑持劍闖入,身染點點血跡,道:“小姐速隨我退出此處,那些刺客出手混狠辣,侍衛們怕守不了太久。”
她的劍身上淌著血,眉宇間幾分殺氣,幾分焦急,不曾注意到房中兩人的異常,或者說她壓根忘了房中還有一個人。
“共有幾人,實力如何?“林朝朝按下內心的尷尬和羞澀,強裝無事發生上前幾步離開無雙的懷抱,冷靜問道。
“六人,境界不超天境,但出手極為狠辣老練,是專職的殺手。他們像感覺不到痛一樣怎麼打也打不死,我和侍衛隊一時無法解決,又恐殺手兵分幾路調虎離山來殺害小姐,子薑才會闖入房中。”
她擦了擦臉上的血,道:“小姐請速……
無雙公子!”
她語氣一頓,終於看見了正往林朝朝身邊湊近的無雙,想到外麵侍衛當中的那一人,話鋒一轉,對無雙問道:
“可否勞煩無雙城主出貴手解這一時之困?”
作為未來姑爺,這點事總不算過分吧?
正皺著眉思考子薑話中那些殺手奇怪狀態的林朝朝抬頭看了眼子薑,
“那些殺手是否行動極為敏捷,功力遠超境界,即使中了毒砍了手腳也照樣戰力不減?”
她想到了一個東西,一個本該早以消失在世的東西。於是她攔住了想跨出去的無雙,語氣低沉到可怕。
“如小姐所言。”子薑稱是,因為有無雙在林朝朝身邊她倒也鬆了些氣,神情平穩了許多。
“西楚藥人之術。”
林朝朝喃喃著,十二年前就該滅絕的東西。
“竟然還存於世。”
西楚亡國之前,國中有一些神秘的藥師,能以藥煉人。服下他們藥的人,功力能在短時間內飛速提升,並且不會再感覺到疼痛,直到身死之前都不會停止戰鬥。這種人便被稱為藥人。
她這是和那方勢力結了仇,花這麼大心思不去殺永安王這個天啟城變數,來殺她一個影響邊關軍心的空頭郡主?
“子薑,起弩箭,讓侍衛們優先斬其首級,若還不敵,則以火油澆後焚之。”
藥人可怕,但隻要藥人原本的功力不是太強,或像當年一波一波的軍隊變成藥人,那就不算太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