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之中,無雙的四柄飛到與四個殺手僵持了許久,他終是有些不耐了,這些殺手像打不死一樣,招式又十分纏人,沒有半點對劍的興味。
他指尖一動,飛劍劍氣騰起,不約而同穿入了殺手們的胸腔。
“留你們手裡的活著。”
他對剩下的侍衛們說道,“或者讓一讓。”
穿透胸腔的四把飛劍以極快的速度劃在了殺手的頸側,鮮血噴湧而出。
無雙輕念一聲:“破劫!”
再一柄飛劍自劍匣掠出,向最後一個殺手襲去。
侍衛隊長悄悄用眼神詢問旁觀的林朝朝,得到點頭後十分默默帶著隊友收了劍。
“下去好好療傷,”林朝朝讓他們拿著弓弩先離開,隻是叮囑了一句,“去機關室通知子薑姑娘不必準備了。”
那隊長受傷不算重,聽見這話眼睛亮了亮,腳步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雀躍。
最後一個殺手本該在無雙劍下撐不過幾息,但這個殺手似乎和其他五人不是一路,武功更強上許多,也更詭異許多。
他方才一人敵近十個也不見有多少頹勢,失了右手又換了左手持劍不斷抵抗著飛劍,腳下的步伐變化極為詭秘但又多次能險之又險地躲開飛劍,甚至有時可以趁勢反擊。
林朝朝越看越覺得好像在哪見過這種武功。
這不是……暗河蘇家秘傳的鬼蹤步?
林朝朝仔細看著,那個殺手的步法和蘇暮雨用過的暗河蘇家武功有太多的相似之處,隻是不及蘇暮雨那般行雲流水。
暗河蘇家的殺手成了藥人來要殺她?
這個信息量太大,讓林朝朝呆了好幾息才捋明白。緊接著濃重的疑惑湧上心頭。
暗河把自己的弟子練成藥人?
暗河要殺她?
蘇暮雨怎麼想的?他知道嗎?
我開的條件不比這好?
疑惑之後是一種奇怪的傷感和失落。
為暗河尋找光明?做成藥人成為短暫的一次性利刃就是你要求的光明?
林朝朝覺得她當初給蘇暮雨開的條件……還是太光明了一點。
這尼/瑪就是你當年跟死豬撞南牆一樣不肯鬆口和我在一起要去給暗河找的彼岸?
你的光明我的光明好像不一樣?
拚死拚活為了當藥人?
林朝朝覺得她的三觀受到了衝擊,現在的殺手轉業路子這麼窄的嗎?
頭腦亂糟糟的,但她還是一直盯著那個殺手,見他不斷抵禦著飛劍,用的武功越來越眼熟。
是不過幾刻,那和無雙的飛劍打得可以說不相上下的殺手突然動作一停,讓正漫不經心禦著劍的無雙手指微頓了一瞬,沒刹住劍直接捅進了人家胸膛。
那殺手瞬間口噴鮮血,麵巾沒包住血,一注一注地往外滲著。
懵逼的無雙:碰瓷?
他可是特意收斂著要留的活口,這鍋他不背。把穿胸而過的飛劍收回匣中,他回頭望向林朝朝,表情有些無辜。
而林朝朝總算克製了一下自己的頭腦風暴,走到那殺手身邊。
“不是你的問題,是他的藥效過了,力竭而死。”
她蹲下去看清了那人吐出的一大灘黑血,隱隱有著奇怪的藥味,便明白這種藥人還不算完美,頂多是個半成品。
“多謝你了。”她對暗戳戳挪著步子靠過來還故作一臉淡然的無雙說道。
“小姐。”
無雙還來不及裝模作樣地咳嗽一聲說“小事一樁”,被侍衛隊長通知的子薑姑娘就十分儘心儘責地趕回了林朝朝身邊。
“這些屍體我們怎麼處理?“這一方小院橫七豎八躺著六七具屍體,大半身頭分離,四肢不全。十分慘烈的,實在嚇人。
“通知京兆府來記個檔,收拾了。”林朝朝隔著衣袖扯下那名殺手被血浸透的麵巾,下麵是一張蒼白的臉,頗有幾分清秀。
“他用的是暗河蘇家的鬼蹤步和劍法,暗河蘇家內家的殺手。”
她慢慢站了起來,“暗河從不與旁人合作出任務,這件事有蹊蹺,”她看向表情有些詭異的子薑:“好生收斂他的屍體,放進冰室好好凍著。”
她倒想問一問蘇暮雨到底在追逐什麼玩意兒。
“是。”子薑的餘光瞟著旁邊臉色變得一片冰霜的無雙,默默退下。
暗河蘇家的鬼蹤步,嘖,小姐你知不知道暗河的武功是江湖中的神秘之最,除了一些特彆出名的,整個江湖能叫出他們武功名字的都沒幾個。
除了他們暗河自己,就隻有和他們最親密的人才有可能……
您這是看過多少次,不止認出來了,連名字都叫的難麼熟練,明擺著有鬼。
“林朝朝,”
正百思不得其解倒底哪尊大佛請動暗河乾這種死買賣的林朝朝突然聽見自己的大名,身體一震,緩緩回頭。
“蘇家鬼蹤步,你對暗河蘇家的武功很了解?”
無雙直勾勾地盯著她,眼睛暗沉沉好像野獸將要衝破柵欄。
“……啊?”林朝朝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隻是以前看蘇……看彆人用過。”
她被無雙充滿危險的眼神包裹著,莫名心裡毛毛的,不自覺後退了幾步。
“那個......你用過膳了沒,我去給你做點。”
林朝朝有點想明白了關竅,她直覺這個話題不能再深入了,用上十分拙劣的方式想轉移話題,外加開溜。
“不用了,我沒吃。”
無雙一把攥住了林朝朝手臂,語氣極為平穩,卻像暴風雨之前壓抑的寧靜,
“不過不吃也沒事,不影響。”
他抄起劍匣,拽著林朝朝三兩下飛回了原來的房間。
房門”嘭“一聲大力關上,震得整麵房牆都抖了抖。
無雙覺得他今晚冒雪趕來天啟城找林朝朝是他不長人生中最受刺激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