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此時正緊緊抱著一個銀白色的小型恒溫箱。
恒溫箱裡安安靜靜地躺著三支針劑。
昨晚他本來打算一直陪著程昔守夜的,可中途還是克製不住地打起了瞌睡,醒來時程昔就把這個箱子交給了他,並囑咐他好好保管。對方神情不同尋常的嚴肅,他哪裡敢不認真對待,從今早到現在這個箱子就沒離開過他的懷抱範圍之外,連上廁所都帶著。
他看著略顯疲憊的程昔,有些擔心地開口道:“要不你先休息會兒吧?”這人為了這個藥劑已經不眠不休好幾天了。
程昔沒搭理他,徑自走進了麵前的機甲。
二皇子連忙跟了上去。
這三支試劑一提取完畢程昔就立刻向上麵遞交了親身前去增援周渂的申請,結果本該迅速有結果的審批卻被推三阻四,程昔也沒說什麼,拿著申請表就敲開了一位德高權重的老部長的家門。老部長是他學生時代的老師,聽完事情原委後二話不說就給他簽了字,上麵這才不情不願地放了行,但又支支吾吾說增援支隊哪怕到了也需要一些時間。
於是二皇子第一次見識到了傳說中四大機甲之一的銀翼。
通體雪白的巨型機甲聳立在陽光下,和他主人一樣的貴不可攀,透露出一股遺世獨立的冷豔勁。
二皇子緊張地坐在銀翼內,環顧四周,眼神裡是遮掩不住的讚歎和仰慕,隨後就瞥見了窗外,他愣了一下,還是決定去喊程昔:“程昔,外麵有人找你。”
程昔看了眼站在外麵的喬亦彆,暫停了起飛指令:“我先出去一下。”
等在機甲外的喬亦彆目光複雜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後的機甲,隱隱約約意識到了自己當初親手推開的是什麼。
他想等程昔開口問他,可程昔絲毫沒有要了解為什麼他到這裡來的意思。
“你身體還好嗎?”最終還是敗下陣來,踟躕不安地看著眼前格外惹眼的青年。
母親說的對,自己配不上他。
那日出事後他直接被丟回了喬家,喬母從送他回去的周渂手下那裡得知了始末後沉默了許久,隨後就把他關了起來,一直疼愛他的母親什麼也沒說,隻是讓他自己好好反省。
程昔眼下擔心著周渂的安危,沒工夫跟他瞎掰扯:“勞喬先生費心,已經沒事了。”
沒什麼要緊事的話他就走了。
喬亦彆見他要走,急忙上前一步:“我們真的沒可能了嗎?”
程昔腳步一頓,神色坦然地轉過身來看向他,雙眸清澈見底:“或許以前有那麼一小段的時間裡,我是喜歡你的。”
那個時候還小,他又是幼年失怙,哪怕得到一點善意都會記在心上很久。當年僅僅是因為他情緒低落時喬亦彆的一顆糖,就糊裡糊塗地應下了喬夫人多年來對他所有明顯已經超越了子侄輩的關懷。
“但是後來發現,事情並不是那樣。”
年少時記憶裡的孩子早就不是最初的樣子了。
又或許是他一開始就看錯了。
喬亦彆想擁有一個體貼的、帶出去應酬能給他漲麵子,又願意老老實實為他洗手作羹湯且安心待在家裡的Omega。
說到這裡程昔笑著搖了搖頭。
他本就不是願意被圈養在籠裡的金絲雀,他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熱愛的東西。
可以說,他們本來就不合適。
之後一直保持沉默也不過是在顧及喬夫人——直到那天他親眼看見了在床上肆意糾纏的兩道□□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