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景色一變，摩拉克斯意識到被傳送走了，但不見桂青的身影。

他打量四周，在可視範圍內一片荒蕪的平地，沒有任何生物活動過的跡象，再遠一點則是一片漆黑，被一層看不見的屏障擋住了。向上望去，是波光粼粼的海水，透著微弱的光。

‘這是......海底？’摩拉克斯不解桂青的意圖。

突然斑駁的光影像是被人攪動一般，變得更加破碎混亂。

摩拉克斯回身長木倉橫擋，凝聚一柄岩木倉從身側向前攻去卻被人一把抓住。桂青現出身形，輕點地後撤，躲過接二連三的岩木倉。

“嘶，下手真重啊，摩拉克斯。”桂青一邊躲過摩拉克斯的攻擊，一邊這麼說，“不過接下來的對手可不是我，你可要小心了。”然後抬手捏碎了一個珠子。

摩拉克斯在桂青捏碎珠子的瞬間就感受到周圍有什麼不對勁，馬上展開玉璋護盾。

桂青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右手一甩，將劍飛了出去。劍在空中突的冒出紅光，刺穿了摩拉克斯的護盾，在其臉上劃出一道痕跡又轉彎飛回桂青的手中。

血液從傷口滴落在地，滲入地下。

傷口在緩慢愈合，摩拉克斯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管它，隻是看著從四周漆黑之處飄出的帶有各種氣息的能量穿過屏障在中央混合在一起，漸漸凝聚成一個龐然大物。

“你做了什麼？”摩拉克斯語氣凝重地質問已然退到屏障邊緣處的桂青。

桂青沉默地把劍上的血液抖落，收回長劍換出折扇。

摩拉克斯心念一動，岩脊從能量聚合物下方聳起，打散了它。

但很快它們又重新聚集起來，連帶著接觸到的那根岩脊也被沾染上它們的一部分。

摩拉克斯眉頭緊鎖，意識到這個東西的麻煩性，抬手想用力量強行破開，卻發現自己能調用的力量並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多。

“業障？不對，不止是業障......原來是這樣。”摩拉克斯歎息。

“你發現了？不愧是你，摩拉克斯。”桂青歪歪頭，“這裡可是對付神的絕佳場所，我花了好久才找到的。”

“唰——”，桂青散開折扇，將折扇的正麵對著摩拉克斯，“不要這麼苦大仇深嘛，開心一些，看，我特意為你們作的畫，沒人欣賞也太可惜了。”

摩拉克斯下意識地朝著桂青的方向看去，看見桂青的折扇上是他最為熟悉的景色。

連綿的山峰和廣闊的平原各占一半，一輪圓日斜掛在右上角。他認出了最高的山峰和平原的一角，那是天衡山和歸離集的一部分。瀑布從山澗直衝而下，化成河流穿過歸離集。在瀑布下方是朝著伐難潑水的應達，一隻手擋住臉的伐難，伐難身邊捂嘴偷笑的彌怒和被浮舍高高舉起顯得驚慌失措的魈。河流中段偏右的下方是一棵粗壯的卻砂樹。陽光透過繁茂的樹葉照亮坐在樹枝上晃著腳，向左揮手的歸終。

摩拉克斯有一瞬間的恍惚。

突然四周的地下鑽出十幾條黑色的鎖鏈組成一個球困住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用貫虹戳了戳一根鎖鏈，發現有一絲力量順著鎖鏈深入地下。

“彆掉以輕心了，摩拉克斯，這是汙穢之物的集合體，就算是擁有最為強大的力量也不能完全消滅它。”桂青輕笑，“耐心點，還需要‘一些’時間。”

“‘一些’時間？”摩拉克斯輕聲說。

“沒錯。時間可以消磨任何事物。”桂青打了個響指，“隻要利用得當，它會是最好的武器。”

隨著時間的推移，汙穢的集合體越加膨脹，摩拉克斯仍然沒有動作，隻是靜靜地看著。

一個發著金光的圓環從地下浮現在集合體下方，隨後一個個複雜的圓形法陣錯落分布在地麵上，金色的線從中央延伸出來將它們串聯在一起，形成一個奇怪的圖案。

“嗯？我的力量在被吸收？”摩拉克斯感覺到有什麼在快速吸取自己的力量。

沒一會兒，貫虹跌落在地，摩拉克斯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半跪在地上，發現鎖鏈有一部分也與金線連接著，另一部分延伸進了黑暗之中。

在獲取了大量的能量後在圓環中央冒出了一株新芽，很快就長成了一棵大樹穿透汙穢集合體。

隨著樹的生長，汙穢集合體開始微縮，逐漸凝實起來，最終沒入樹乾。

桂青走到樹旁，用手敲了敲樹乾，傳來金屬被敲擊的聲音。

“那麼，下次見了，摩拉克斯，”桂青手上用力，捏碎了一片樹乾。

裂紋從裂口處蔓延開來，樹葉全部化為光點消散，樹枝一片片掉落在地上堆積在樹乾周圍。

摩拉克斯最後看見屏障碎裂，法陣化為微光消散，海水從四麵八方湧來，淹沒了一切。

當他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塊岩石上，抬頭是昏暗的天幕，遠處是一片火把燃燒發出的光亮。

摩拉克斯起身離開岩石，看見在不遠處的小草叢裡隱約有紅色閃過，像是一個盒子。

他彎腰撥開草叢，隨後向下伸手碰到了什麼，把它拎起來。

“哢噠”，摩拉克斯掀開蓋子，裡麵是一碗熱騰騰的麵，雪白的魚肉蓋在麵上。

“嗬嗬，還是老樣子啊。”摩拉克斯無奈地說。

摩拉克斯用筷子搛起了麵上的魚肉送進嘴裡嚼了幾下，一股稻香的味道。

他認出了這個食盒是桂青經常使用的那一個。不由得想起第一次看見這碗麵的那天。

那天是他不知道幾歲的生辰，大家都在一起為他慶生。然後桂青提溜著食盒走了過來，神秘地對他說這裡麵是他親手做的，讓他一定要嘗嘗。

當他打開蓋子後發現裡麵是一碗漂浮著類似魚肉的麵，湯裡還撒著幾段八爪魚的觸須。

在桂青的勸導下，聽見了歸終的偷笑聲和若陀的催促聲，他挑了一小片雪白的魚肉送入口中，這才發現這是糯米做成的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