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桂竹都快看不下去了。
就在此時。
許章撈起一個空酒瓶,往那兩人桌上一砸。
他留著絡腮胡,看著又人高馬大,很能嚇唬人。
並且語氣一看就不好惹:“打架是吧,老子陪你們打,來,往這來!”
那兩人也不是好惹的,就要衝上來。
許章皺著眉,怒氣值快要達到臨界點,不過還殘存了點理智:“彆在這打,有本事跟我出去打。”
趙桂竹隻聽見門上掛著的塑料珠串互相碰撞在一起又歸於平靜。
三個人離開了。
過了約莫半個鐘頭,回來的隻有許章一人。
老板給他端上一碗麵,語氣很是感激,又仿佛透著許多熟人見的熟悉:“沒事吧?快吃吧,不要你錢啊。”
許章語氣很輕蔑:“能有什麼事?”
趙桂竹剛積攢起的那些好感全部消失殆儘,原來還是向老板賒賬來了,那和方才那兩人有什麼區彆?
老板見許章確實不像有事的樣子,就離開了。
隻有坐在許章後方的趙桂竹注意到了男人身後衣服上染濕的一片,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還是另外兩人的血。
但趙桂竹不屑對這樣的人多管閒事,隻暗中罵了一句“活該”。
十分鐘後。
趙桂竹早就吃完了,但不想回家,就還在麵湯裡挑斷缺的麵。
許章也吃完了,離開了麵館。
趙桂竹被他起身的動靜嚇了一大跳,從而注意到了他離開的桌上放著的紙錢。
老板也從簾子後出來了,看到桌上的錢,無奈地嘀咕:“哎呀,真是平常就來幫夠多忙了,每次都付錢,想請他吃碗麵怎麼就這麼難呢。”
趙桂竹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他了,原來那人隻是嘴上說說而已,並不想真的賒賬。
想起他身上的血,趙桂竹跑著追了出去。
向左走還是向右走?
已經沒有時間再讓她猶豫,她隨意選了左邊的路,結果在一家修車店看到了許章。
她停下來直喘氣,碎花裙子在風裡啊蕩。
許章看來了個姑娘,混不吝地繼續修車,渾不在意她的到來。
趙桂竹卻主動走上前:“我剛才和你在一家麵館裡吃麵,我發現你的衣服後麵有血,你是不是傷到了,趕快處理一下吧,如果發炎就麻煩了。”
男人的語氣依舊凶巴巴的:“不用你管,多管閒事。”
“我……”
“還有事嗎?沒事趕緊走。”
趙桂竹鼓起勇氣,突然來了一句:“你人蠻好的,特彆善良,也講義氣。”
男人沒說話,似是不想理她。
趙桂竹自討沒趣,正要離開,無意中瞥見了男人發紅的耳尖。
她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喜:“喂,你害羞了嗎?你耳朵紅了啊。”
“閉嘴,我一個大男人害什麼羞?”
“你就是害羞了!”
“沒有!”
“你絕對害羞了,你彆不承認啊!”
“沒有就是沒有。”
趙桂竹對許章一見鐘情,然後趁著假期在滄城,她開始追求許章,並且決心在一個假期裡就把這人給拿下。
希寧聽到這,不可思議:“奶奶,竟然是你先喜歡的爺爺?”
趙桂竹十分坦蕩:“對,都說女追男隔層紗,你爺爺那個老頭子,可是比誰都難追。”
連續在許章前晃悠,許章卻對趙桂竹越來越冷淡。
趙桂竹漸漸失望。
後來才知道,許章早已被打動,但由於他沒什麼正經職業,家庭也不好,父母早已雙亡,他不想耽誤趙桂竹。
可趙桂竹的性子,比誰都堅定:“我不怕。”
兩人結婚了,許章不舍得讓趙桂竹遠離家人,於是離開從小生活的滄城,跟趙桂竹一起在長清村定居。
長清村所在的鎮子,經常會因為暴雨而突發泥石流。
村裡的青壯年基本都會作為誌願者跟著專業人員去搶險,許章也不例外。
許章去鎮上沒兩個星期,趙桂竹去看村裡的醫生,結果發現自己懷孕了。
那時並沒有手機,通訊很不方便。
鎮子離長清村很遠,而能捎信的青壯年要麼去幫忙搶險,要麼外出勞工。
想了想,趙桂竹還是寫信寄給許章,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然而許章自己也沒想到,這次搶險任務如此凶險,會讓他自己陷入險境。
又一波泥石流來得迅猛。
許章和一個年紀相仿的村民在幫忙搶救房頂上一個小女孩時。
看到了滾滾下來的泥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