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ant twenty-eight s……(1 / 2)

如果把小女孩送下去,他們一行人沒幾個來得及逃開這場泥石流。

那青年問許章:“後悔嗎?”

男人抹了一把臉上的臟汙,看清了結局的他仍舊笑著,搖頭:“不後悔。”

他比旁邊這位兄弟幸運得多,這位兄弟剛有了兒子。

趙桂竹並沒有孩子,也好再找人家。

隻是遺憾,自己沒能再見她一麵。

許章被淹沒的前一秒,還在說:“救災人員不夠,如果我們不上,災情會到咱村裡,我不想她受傷。”

*

前來援助的消防員和誌願者捎著一封信,那是趙桂竹寫給許章的信。

但他們沒見到人。

隻有一個小女孩在那裡哭著找媽媽。

趙桂竹沒等到回信,隻等到丈夫遇害的消息。

同村的誌願者似是不忍心,隻把那封沒拆的信還給了趙桂竹。

趙桂竹便明白了一切。

趙桂竹遺憾又慶幸。

慶幸的是,許章死前牽掛的少了些,不必掛念太多;遺憾的是,他到死都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不知道自己有了血脈相連的骨肉。

趙桂竹生來積極,這消息並沒有打倒她。

她生下許硯後,一邊帶著孩子,一邊白日在田間勞作,夜晚做些針線活,不輸給男子。

但她肯吃苦,乾活利落,倒過得沒有想象中艱難。

趙桂竹隻有一個願望,就是兒子能安心學習,健康平安地活下去。

可許硯長大後,第一誌願卻是讀了警校。

警察,多麼危險的職業。

許章是意外,可許硯若是如此,那凶險再也逃不開。

趙桂竹心知阻止不了許硯,隻能在家保佑兒子平安。

許硯是這一批新生中最肯吃苦也是最適合當警察的人,常常受到表揚。

然而天不遂人願。

許硯常常跟母親保證,自己會保護好自己。

但他在大二那年暑假,放假回家時,和同伴偶遇一截持刀行凶案件。

他和同伴同是警校學生,危機情況下,為了在瘋癲狀況的兩名犯罪人手下救下兩名人質,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得已報警後,警察趕來,連忙將人送往醫院。

許硯不幸傷到了腹部內的臟器,搶救失敗,不幸去世。

另一位同伴進了重症監護室,好在保全了性命。

許硯被頒見義勇為獎,獎金五萬塊。

可他彼時不過二十出頭,連戀愛都沒有談過一次,還沒來得及見多少祖國山河的大好風光。

趙桂竹無比痛心。

更痛心的是,許硯救下的兩名人質並沒有多麼感激許硯,甚至沒來祭拜過一次。

後來,趙桂竹去了孤兒院,領養了當時幾個月大的希寧。

趙桂竹並不認識幾個字,拚音倒是能讀得差不多。

希寧當時戴著一條鏈子,鏈子上綴著xi ning的拚音。

趙桂竹拚了下,腦海裡隻有最簡單的希寧二字。

於是給她取名為趙希寧,寓意著“希望、安寧”。

要做一個不論遇到什麼困難,都要充滿希望,並且一生安寧的姑娘。

聽完後的希寧久久不能平靜,然而眼前的河水卻靜到無一絲波瀾。

她輕聲而認真地說:“爺爺和爸爸,他們都是英雄,奶奶,你也是。”

*

奶奶沒撐到三個月。

可能是過於想念丈夫和兒子,越到最後,她求生的意識反而越弱。

藥物已經不能夠減弱她的病痛。

希寧整夜不能入睡,她下意識打開“ASOKO”網站後,才意識到,原來世間一切早有定局。

希寧揉了揉乾澀的雙眼,進入賬號,在同一天,發布和上輩子一模一樣的語言:【】

希寧不知所措時,蘇沐言道:“希寧,據我所知,岑晏的外公就嘗試過中醫治癌,而岑晏也鑽研中醫醫術,是柏家的最後一個傳人,許多人都知道他醫術精湛,或許找他,能減輕你奶奶的痛苦。”

希寧像是見到了希望,但希望被蘇沐言立刻潑滅:“希寧,但是,岑晏從不醫外人,他的中醫團隊,隻醫自己。”

希寧知道,她聽岑晏說過,但她還是道:“我去試試。”

看著希寧離開,蘇沐言眼裡的擔憂神色轉為零星的笑意。

他知道,岑晏絕不會破例。

一旦破例,岑家絕不會允許岑晏繼續行醫,他想重振柏家醫館更絕無可能。

就算他是柏冬月的兒子,就算他喜歡希寧,又能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