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過對方身上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後,程景宴收起小刀起身離開。巷口還站著一個棕發少年,與程景宴差不多大的年紀,身高也齊當,他正靠在牆上百無聊賴地擺弄著手上的激光槍,聽到聲音才抬頭,見程景宴出來,一挑眉,問道:“人呢?”
“昏過去了。”程景宴道,“不是他。”
“那你還要接著找下去啊?”齊宋打了個嗬欠,懶洋洋撥動了手腕上的光腦,直起身來,“都三天了,真打算這麼繼續找下去?”
幾乎是撥動光腦的瞬間,跟隨在周邊的人現了身,將深巷中昏過去的男人拖出來帶走,動作迅捷,周圍來來往往路過的行人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真要這麼找下去,我看一區裡所有埋伏的間諜都能一個個被你挑出來。”齊宋毫不客氣地調侃道,“你被埋伏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又沒受什麼重傷,怎麼這次會這麼生氣啊?”
程景宴卻沒有回答,隻是眉目間更添了一份冷冷的寒意。他瞥了眼少年:“不想跟著就回去。”
“這可不行。”齊宋嬉皮笑臉地用胳膊肘戳了程景宴一下,“留你一個人多不仗義。”
與其說仗義,不如說他單純就是閒得無聊。
程景宴懶得拆穿他。
齊宋靠過來,操縱著光腦,彈出的虛空屏幕顯示出一區地圖:“下一個準備去哪兒?”
程景宴正打算回答,手腕上的光腦微微震動了一下,他低頭看了眼上麵的消息,道:“有事,我先回去了。”
齊宋:?
一句解釋沒給,程景宴直接轉身走了。
“靠!”齊宋咬牙切齒地收起屏幕,衝著他的背影比了個中指,“就這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老子下次再跟你出來就不姓齊!”
程景宴頭也不回,哦了一聲。
齊宋:……
*
沈顏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好吃好喝過了,以前在國科院十天半個月不回家,為了趕工作進度,一向用營養劑湊合活著。宅在房間的三天,她把想吃的都點了一遍,沒事就打遊戲,排行榜上的遊戲她玩了個遍,最後找到一款名叫《是兄弟就來砍我》的機甲競技類遊戲,隻三天的工夫,就把排名打到了全服前五百。
沈顏甚至都在想要不然靠代練掙錢得了,她在魚市app上看代練價格,都還挺高。
最新一局結束,沈顏退回到結算界麵,嘴裡叼著根冰棍,正打算再開一局,光腦響了一下。
是陳符發來的消息。
陳符說少爺回來了,請她下去。
沈顏這三天樂不思蜀,沒有人打擾,完全當度假在過,看到這條消息,才被拉回現實。
沈顏退出全息倉,將冰棍吃完,目光瞥向旁邊的鏡子。
長發鬆鬆地隨意挽起,身上也是隨便找的一件T恤,完全辜負了陳符那一衣帽間的心意。
……就這麼下去見人是不是不太好。
不管了。
談條件而已,又不是真的去相親。
萊奧早等在門口,沈顏出來,她引著往二樓的會客室去。
沈顏待了三天,基本沒怎麼出過房間門,不是萊奧領著,她覺得自己很可能會迷路在某個地方。
二樓整個都是很複古的裝潢,頗有書中記載古地球時期西歐中世紀的風格,高窄的窗戶,波斯短絨地毯,天鵝絨質感的垂地窗簾。
穿過兩道走廊,才到會議室門口。
陳符等在那裡。
陳符接替萊奧:“少爺就在裡麵。”
跟著陳符走到門邊,沈顏的腳步卻頓了一頓。
嘴上說著不介意,但畢竟是生平第一次被人標記,一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總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陳符察覺到身邊人的遲疑,並不催促,耐心詢問:“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沈顏說著,下意識摸了摸後頸,白皙纖長的脖頸上沒有任何傷痕,一如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陳符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不著痕跡地移開了眼。
房間裡的布置風格與外間大體一致。
背對著她的沙發上坐著個人,大約是等得無聊了,手裡拿著本書,聽到腳步聲,才闔了起來。
“少爺。”陳符上前。
陳符錯開身,沈顏看到對麵站著的那人,和那天晚上的狼狽截然不同,少年穿著學院的製服,扣子規規整整一路扣到頭,隻露出一小截白襯衫的領子。他個子很高,尤其比沈顏高出許多,這麼看著她,總有種居高臨下的錯覺。
陳符將人帶到,就恭敬地退到一邊。
沈顏與程景宴之間的距離不遠不近,兩人都沒講話。
陳符看著他們兩個,覺得很是登對,而且沈顏是沈教授的孫女,家世也齊當,儘管學校內有些不好的傳聞,可在實際相處的這幾天,他認為沈顏並不像傳言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