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十字有一卷紅毯橫著鋪上,有一個紅色剪頭標識被畫框表起,看上去有點奇怪,那些紅色液體沒乾,幾滴滑落下來,像是剛剛畫上去。
更奇怪的是,走了這麼久竟然都聽不到舞台的哄鬨,好像是越走越遠或者是這裡隔音效果更強。
“琪姐,你慢點,小心摔了。”呂姹加快腳步想要趕上突然加速的李瀟琪,一個沒注意突然就摔了,正好摔到李瀟琪上,順勢一起倒地,再抬頭時恰好看見李瀟琪裙擺下隱藏的絲織品,臉紅加尷尬地當做沒看見起身扶起李瀟琪。
這時,李瀟琪感到暈頭轉向,不知道怎麼回事一下子就被絆倒了,差點搞不清楚方向。
但暈眩的過程中,靈敏的神經還是馬上給大腦彙報了一個壞消息,地板有顫動,有人過來了。
李瀟琪隨便轉了個圈,沒有一處可隱藏的地方,隻好帶著呂姹往回走,表演用的一件印有五角星的淡白色的特製超長連衣裙,就此被主人在地上不情願地帶走濕漉漉的泥土。
還有一件被賦予幸運的女士西裝,全程沒有被沾到一點汙漬,不過那個地板振動已轉化成較為明顯的腳步聲,清脆又響亮。
李瀟琪之前想過可能是姬羽或者是孟冉,所以走的時候沒有那麼快,但後麵那個人卻好像知道了這兩個人的存在,精準又快速的趕上來,並且這腳步聲明顯是皮鞋,可是他們隊伍裡都是學生,不可能會穿皮鞋,否則連校門口都進不去。
眼前形勢嚴峻,確認不是自己人後就已經來不及想那麼多,隻顧著沿原路返回,其他道路不願意涉險選擇。
不一會兒就回到了那個化妝室,不過裡麵早就空無一鬼,未蓋上的粉底膏倒扣在地上,因重力一點點往下流的膏霜淋了老朽的木頭,似乎是給她美白來起到返老還童的作用,瘮人的鏡子在映著自己的身體,桌上的化妝品全部不見,地上卻是禮裝家具散亂一地。
“這是被搶劫了,還是被盜竊了?”呂姹有些驚歎,僅僅幾分鐘不見的化妝室一下子的狼狽不堪辣人眼睛,混合著奇怪氣體的屋子,在門口就不想久待,可是走過這個化妝室,前麵就是舞台後台。
李瀟琪想過,不想去後台的原因不僅僅是不喜歡與鬼相處的環境,其實就怕後麵的人帶著殺意,並且還是和那裡的鬼是一夥的,這樣幾乎沒有逃生之路。
做過一番快速的思考,腳步聲近的嚇人,這次除了皮鞋的聲音,還有緊隨其後的怪聲,像鋸子在鋸地板,但時間越久,環境的溫度降的越快,頃刻之間,走廊從溫暖驟變低溫,化作骨刺刺進怦怦的心臟。
門悄然關緊,並鎖住然後用呂姹不知道哪裡拿的鐵絲將門鎖撬壞,總是修不好的爛燈依舊時明時暗,可能是練習用的頭骨駭人盯住鏡子。
沉重的呼吸在這間房裡異常明顯,燈也在這種情況下罷工,不再明亮,隻聽那響聲太近,逼人冒出冷汗來,害怕地不敢再動,門縫裡透出來的光被一雙皮鞋阻擋住,而聲音也不再作響。
他來了,停在門口遲遲不動,似乎還是在猶豫要不要進去,李瀟琪掃射四周,想起來這裡還有一扇窗簾繞著一個角落,她不知道是不是換衣間,不過這情況,要是門外的東西衝進來,似乎不會第一時間被發現,而且貨架也擋住了大半,東西稍不留意就逃過一劫。
小心翼翼往前走去,李瀟琪帶著呂姹儘力避開雜亂的化妝品,經過一個花瓶,而這時門外的東西還是做出了動作,用手做出開門的動作,啪哢一響,門並沒有如理想中順利開合,這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直接撞門。
室內,李瀟琪聽著撞門的巨響,輕輕走到換衣間,這才發現,裡麵的空間隻能容納一個人,呂姹看上去有些心急,眼角泛著水珠,看來似乎隻有一個人才能死裡逃生。
嘈雜聲環環圍繞在兩人的耳邊,李瀟琪突然想到個不太好的預感,果斷放棄躲換衣間的方法,扯下窗簾,轉頭就對呂姹輕輕說:“躲貨架。”
可能是形勢所逼,呂姹明白李瀟琪的意思,爬上貨架將上麵較少的東西遞給李瀟琪,清空兩層的貨架,還好空間較大,順利鑽進高不到30厘米的第一層,李瀟琪將窗簾搭在上麵,用她這平生裡最快的手速把東西擺在貨架頂層,迅速跟上去,躲進了第二層。
躲在白布裡的兩人心驚膽戰,即使用手壓住胸口,加快跳動的心臟仍止不住增快,但撞門聲卻停住了,沒有東西倒地的撞擊聲,也就是說,門沒有被撞開?
正以為門外的東西放棄了時,木板破裂稀裡嘩啦就這麼把心提到嗓子眼,白簾像遮住眼睛的黑布,無法看起外麵的情況,隻能靠穿過障礙物的聲音,推測。
“媽的這破門這麼難撞開,非要我踹一腳才明白人話。”外麵的東西把靴子收回去,又踹了一腳,接著門帶著“玩不起是不是”的無奈作罷倒下,又被背著大提琴的音樂生踩在地上。
外麵的光擁進房間,而音樂生的一舉一動都在擋著光線,更是在白布上表演了一場有關生死的影畫,音樂生凶狠狠地瞪在鏡子上,雙眼的紅血絲開始占滿整個眼球,“我真帥,這下能嚇到了吧。”
似乎那鏡子好像有了神態,總感覺它在嫌棄麵前自戀的男人,話不多說音樂生把鴨舌帽摘下來隨意一扔,不可思議的是帽子沒有遵循物理原則回到地麵,而是在空中遊玩了一圈,最後掛在換衣間光禿禿的鐵架上。
“在這裡嗎?”音樂生的聲音驟近,白布上的一道手影離李瀟琪的腳掌不到三厘米,音樂生抓著貨架手臂彎曲,將上半身微微向貨架上傾斜,而帽子搖了搖頭,就回到了音樂生血淋淋的頭上。
“看來是躲到其他地方去了,耐心找找。”話剛說完,音樂生就一把抓起大提琴的上端,轉身帶起大提琴繞一圈就狠狠撞在貨架上,巨大的慣性迫使被砸到的地方彎曲得很嚴重,其凹陷的地方可以用尖尖的窩窩頭重合。
鐵架彎曲的一端下沉,不少擺放好的東西滑出頂層在地上砸了個稀巴爛,鐵架也應聲倒下,堅實的地板迎著貨架隻是沉悶一聲,李瀟琪那層與凹陷鐵架僅差一層,要是被砸到,有沒有被發現先不說,左腳肯定是沒了。
不過這樣也還是沒能逃過重力吸引,右半側的身體從半米高的地方摔落到地上,最先是神經反射的疼痛,實物的壓強,再之後是一陣麻木,頭慢半拍才到地上,引發輕微腦震蕩所帶來的暈厥,腫痛早就因大腦昏迷而不再有效。
“沒人嗎?”見這個倒下的貨架隻有摔裂聲和碰撞聲,音樂生不禁起了疑惑,抬手便想要去扯下那塊布。
“弟弟!弟弟!快救我!我快咕嚕咕嚕......”突然一陣水聲和熟悉的呼救,音樂生轉回了頭,這才發現,那扇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關上去的,並且還是完好無損。
“哥?哥!你在哪?”音樂生環顧四周,可他哥哥的聲音就像是幻覺,後麵就再沒出現過,音樂生也覺得自己幻聽了,就繼續扯下窗簾,碎了一地的垃圾一點點蹂躪柔軟潔白的窗簾。
“還真沒人......”音樂生看著鍋碗瓢盆化妝品化學品性用品等等東西堆在一起,不禁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錯了。
在音樂生的呢喃中,李瀟琪躡手躡腳徑直走去,手裡的美術刀亮出一些光芒,燈下黑的套路也許用了很多次,都是可以的,但李瀟琪唯獨輸在了忘記化妝室應有的小鏡子。
“小姑娘,知道貓為什麼總是要玩弄獵物嗎?因為這很有趣。”李瀟琪的手一疼,一看是音樂生用他充滿老繭的手抓住嫩爪,重重一掰,骨頭斷了。
“疼!放手!”李瀟琪當場就踢了音樂生幾腳,可這傷害就像是軟塌塌的棉花糖一樣,絲毫在這個人身上不起作用。
“另外一個女孩呢?不會跑了吧,喲喲,這樣那就隻有你我兩人共處一室,這我可該怎麼做呢?你選吧。”
“屁都不選,老子幫你都不要的傻子,你哥在你背上都不知道的傻瓜,給老子放開!”
“開玩笑的吧你......這背……怎麼濕漉漉的?”音樂生儘力看向後背,不自禁就控製不住表情了。
“這這這!騙人的吧,我哥怎麼在我背上!快快快,用你的刀把這惡心的東西挖走。”
隻見李瀟琪趁著音樂生還處在驚恐中掙脫開惡心的臟手,又踹開音樂生的手腳,不知覺就說了句臟話:“一個煞筆,還是個瞎子,呂姹,走。”
就站在李瀟琪後麵的呂姹似乎嗤笑一聲,緊握著李瀟琪的手跑,門一拉就倒,李瀟琪早就知道這間房有問題,但活命是第一選擇,不顧什麼情況直接衝出房間。
重新見到光亮的眼睛受不住刺激,短暫失明一下,那間房卻傳來呼呼的風聲,看來裡麵那人也被吸進去了。
“隻是鬼的一個人類傀儡,可能不夠它消化啊。”
“啊,什麼?”呂姹有點懵,儘管她也猜個大概,但還是問了下:“那化妝台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五花繚亂的亮景下,李瀟琪正了骨把脫臼的手臂扳回正位,顧不上疼痛拉著呂姹就往舞台走去,“你記得他哥哥進來的時候是不是感到後背發涼,我回頭就看到化妝台上不知道哪裡出現的枯葉,嗯......可能是人皮吧,聽到他們要趕我們走,這不是把我們推出危險區域,保我們平安嘛,可惜那人還不知道自己的好事。”
“而且再回來那地上全是枯葉,再看看桌麵,我就猜到了,既然鏡子裡的東西有意幫助我們,那還不如利用一下。”
耳邊終於出現了一群群眾批判喧嘩的吵鬨,而前麵,隻差一個拐角就可以看到舞台了,李瀟琪有點輕鬆。
“欸......”呂姹突然沒了聲息,李瀟琪還沒回頭就有一層紗布捂上自己的眼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