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千菌告訴她可以在城市裡轉轉,不用急著回去,還給了她一張小巧的卡片,沒有什麼特彆的花樣,隻是飄逸地簽了一個“蒔”字。
“有什麼想買的刷卡就是。”
想到蒔千菌說話間的豪邁,十七牽了牽嘴角,順手拿起了邊上小攤的糖葫蘆。
“喲?在這逛街呢?”牧笛船在高處喊她。
十七抬頭找了一圈,才發現他正在一個小鐘樓裡麵,從小小的洞口探出了腦袋。
“上來,帶你見識見識。”
十七乖乖地順著樓梯走到了二樓。
通道裡漆黑/逼仄,一般人也不會有興致上來。
“怎麼出來逛街了?小蘑菇沒有壓榨你乾活?”
十七老實地搖搖頭:“蒔千菌,讓我出來走走。”
“這鐘樓的頂部,最適合觀察城市了。”牧笛船打著手電在前麵引路,“可惜人類多害怕剛開始的黑暗與擁擠,又怎麼領略到將來的寬闊?”
“若是安了燈,便有人來了。”
牧笛船微微一頓,笑著搖頭:“你看這台階,很多吧?現在代步工具這麼多,誰還願意多走路呢?”
他停了停,似乎想等十七,卻發現後者寸步不離跟在後麵,連喘氣聲都沒聽見。
“沒想到你的體力也不錯。”
“嗯……”十七無法解釋這個問題。
鐘樓頂部的光芒與周遭的黑暗成為了強烈的對比,仿佛蒙上了一層正片疊底。
中午的陽光正好,灑在鐘樓上,有些刺眼,又有些溫暖,將沉積已久的雪堆融化。
“這座城市一直在下雪啊,很久沒見到光了。”牧笛船伸手擋了擋,依舊有光順著指縫溜進去,“對於我們來說,光代表著希望。”
十七從樓頂眺望下方,行人紛紛收起了傘,某些社交牛逼症甚至張開雙臂做出擁抱陽光的姿勢。
“這就是,希望嗎?”
“畢竟誰也不想活在,諸如世界會毀滅這種陰影下麵。大家都在努力地生活,努力地改變。”牧笛船眯了眯眼,“難得有陽光,那可得去咱們冬之城的中心公園。”
“嗯?之前……”不過之前隻是在樓上看著也不算去。
“那裡有一棵存在了很久很久的古樹,從有曆史開始就有記載了。”
這是一個僅百年曆史的小城市,城市外麵是什麼,整個世界又是如何的,係統統統沒有透露。
而她,也似乎走不出去。
“你知道,冬之城外麵是怎樣的嗎?”
“我不知道。”牧笛船苦笑,“偌大的世界,好像隻有這裡一個城市。”
強烈的違和感在她心裡種下懷疑的種子。
“十七。”
沉寂很久的係統忽然嚴肅地報出她的代號。
“不要試圖探究真相。”
這是係統的警告,還是……淩駕於係統之上的警告?
“好。”十七爽快應下。
她有的是時間。
牧笛船還在興致勃勃地介紹古樹和中心公園的故事,好似對一切真相都不感興趣。
十七在他連篇的廢話中找關鍵信息,時不時點個頭應和一下。
這種微妙的平衡就這麼維持著來到了古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