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笛船嘖嘖兩聲：“你現在就像個老媽子。”

“吾家有女初長成嘛。”蒔千菌核善地微笑道。

“走咯。”牧笛船背起手，大搖大擺地朝著黑暗而去。

……

“第一百次試驗，代號十七，投放目的地——春之城。”

“目標確認，地點確認，殘留量：過高，倒計時：30。”

“……”

“試煉結束，正在回收春之城……”

“……”

“……”

“請……救救他們……”

宵小將張了張嘴，指著電腦屏幕：“那個……這些字連起來是什麼意思啊？”

陸端恩托著下巴，麵色如常：“看來，我們被蒔千菌拖下水了呢。”

“啊？”

“你打遊戲的吧？現在告訴你，你隻是遊戲裡的角色，而且這個遊戲馬上要關服了，她希望我們能幫忙脫離運營商獨立存在。”

宵小將傻眼：“這是能做到的嗎？”

他回頭指著時鐘：“還有半個小時就關服了誒！”

陸端恩笑了：“你倒是適應挺快，我還一下子對虛擬人物這個身份不太習慣。”

“我沒什麼感覺……唔，至少我覺得我現在的選擇都是從心的，也沒有什麼悲慘的身世。”宵小將極其樂觀，“我應該算個智能AI。”

“不過……”宵小將望著窗口深思，“發現了世界的真相，會不會被滅口啊？”

“……”

“你也不用擔心關服，據我猜測，這隻是第一次試煉，還有九十九次容錯率，而且，嗬，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看不到這裡的數據嗎？”

宵小將啊了一聲：“有印象，你也沒找到原因。”

“現在知道了，蒔千菌，來頭不簡單。”

“啊？”

“反正在這裡不會被清除記憶。”

“我覺得……還不如關服。”

外邊已經徹底霧蒙蒙的，也再沒有什麼動靜。

“萬一我們還被清零了呢？”聽了輪回理論，宵小將撓撓頭皮，有些焦灼。

“很可惜，我們也不知道。”陸端恩淡定喝水，“至少我沒有看到之前留下的線索，姑且認為這是第一次輪回吧。”

“你不害怕嗎？世界末日什麼的，萬一這個猜測錯了呢？”

陸端恩撐著窗沿，看著世界逐漸黑暗，好像過去無數個平常的夜晚降臨。

“沒什麼可怕的，隻是黑夜又來了而已。”

電力係統終於宣布罷工，十七走在黑夜裡，耳邊是嘶吼聲和風聲，中心公園的祈願牌散了一地，早已找不到自己那一塊在那。

指尖剛觸到地麵上祈願牌的背麵，沉重的一聲“咚”自城市上空悠悠傳來。

零點的鐘聲敲響，在每個人的心裡蕩開。

並沒有什麼期待已久的煙花。

隻有無邊無儘的黑暗和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