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買的?你是不是插隊了?”不然動作怎麼這麼快!
他俊眉微蹙“傻瓜,小程序啊!”
來看攝影展的人還挺多的,雖然我愛拍照,但純屬愛好,感覺這種充滿藝術氣息的展覽跟我不太相符。
我們首先看的是人物照片,一張張很誇張的臉,或放大,或縮小
趙凱在一旁評論“這些照片透漏出一種孤獨。”
“趙律師,這你都能看出來”我真不該問他,我不問他,我就不會撇到他的手機屏幕是亮的。
葉之恒似乎也看到了,我們相視一笑。
“葉師兄,你看得懂嗎?”我問他
他也搖了搖頭。
攝影展中間居然還插著一部分畫展,開始是一些油畫,頗具後現代的抽象風格,我的理解能力實在有限,葉之恒也是一臉茫然的看著這些畫,趙凱也不說話了,估計他沒百度到。
再後來我們走到國畫區域,這一下子就舒服多了。
“哎,你看”我無意中拉住葉之恒的胳膊“我最喜歡這種風景畫了,高山,流水,雖然沒有人,但有小船,小橋,或者有涼亭,就是在委婉地告訴我們,這裡是有生機的,氣韻生動!”
葉之恒很熟練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這應該就是國畫中意境吧,有一種令人遐想,源遠流長的感覺,其實這就跟風光攝影一樣,拍照的時候,如果有飛禽走獸入鏡,整個照片就鮮活了起來。”
最後,終於走到了我倆的舒適區,風光攝影區。攝影的時候,我更加喜歡的是構圖,一張照片裡主角在哪裡,配角在哪裡,一定要層次分明,其次是光線和色彩,該柔和時柔和,該銳利時銳利。葉之恒是技術派,他會點評照片的曝光時間設置,是光圈優先,還是快門優先,景深的深淺選擇等等
他一定是個攝影發燒友,而且是有錢才能走的技術流,我這種窮哈哈的,隻能研究研究構圖了。
趙凱對這種風光照片更談不上什麼了,我看出來他有點不對勁。一看都12點半了,我提議“要不,我們去吃午飯吧!”
趙凱果然忍了很久,立刻附和“好啊,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火鍋店。”
可能是新開張的原因,店裡的人不是很多,還是分鍋製。
我們找了靠邊的位置坐下。
我和葉之恒坐一起,趙凱坐我們對麵。
我點了個菌菇鍋,葉之恒點了個麻辣鍋,趙凱和我一樣,也點的菌湯。
葉之恒把pad給我叫我先點,反正我倆坐一排,就按脆一起點了,點完之後他又很紳士地交給趙凱,趙凱到也不客氣直接點了起來。
我這個人,除了潔癖以外,還有點挑食。隻吃豬和牛身上正常部位的肉,不吃家禽,不吃野味,不是海鮮,也不吃內臟
當我看到我們點的菜上來時,我都驚呆了,趙凱點了豬心,豬腦,豬大腸以及黃喉。
我看著葉之恒的香辣鍋,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想吃?”他問我。
我點點頭。
他涮了幾下羔羊肉,直到完全熟透,然後夾到我碗裡,“吃吧,我來給你煮。”
啊,好開心!
趙凱也夾了一塊豬大腸準備給我,我立刻製止“趙律師,不用了,謝謝,我不吃豬大腸。”
“為什麼,這很好吃啊。”趙凱不解。
我忍不住解釋道“你看豬大腸,上麵帶著腸脂垂,說明這是結腸,結腸的主要功能是儲存糞便,你確定他們洗乾淨了?”
我說完,看見趙凱臉色都變了
我接著科普“我做大動物實驗的時候切過豬心,心肌很韌的,切都切不動,人心也一樣,我之前取過移植的標本,特彆硬,你確定你能咬得動?”
我說這麼多這還不夠,葉之恒還在一旁補充“這個豬腦,形態,腦溝腦回跟手術中人的也很相似。”
我又看見了黃喉“這個應該是豬的主動脈弓部。承受血壓衝擊最多的部分。”
趙凱突然站了起來“兩位,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好吧,他點的豬心,豬腦,豬大腸還有黃喉全浪費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和葉之恒都笑出聲來,但我又很過意不去,那天,我應該直接拒絕他的。
“我要不要跟他道個歉?”我問葉之恒。
“你應該跟他說句對不起。”葉之恒同意。
我編輯了一條微信給他“趙律師,很抱歉,我今天不是故意的,非常非常不好意思。”
他沒理我。
我今天覺得抱歉的又何止是趙凱一個人。還有我身邊的這個大冤種葉之恒,這頓火鍋也是他請的,又是出錢,又是出力,也不知道他圖啥。
不過他心情看起來是真好。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他說他小時候,父母工作忙,得自己做飯,我不信。
“不然呢,我吃什麼?”他好笑地問我。
“我爸媽工作也忙,但是我要不就去外公外婆家吃,要不就去爺爺奶奶吃。”我說道。
。
“我爺爺奶奶比我爸爸媽媽還忙呢!”他又夾了一塊蝦滑給我
我想起來,他的爺爺在醫學界也是著名的人物,是我們醫學院的老院長,他的奶奶是著名的婦產科專家。他的曾祖父更加厲害,是外科學的先驅者之一,真的是實實在在的百年醫學世家。
想到這,我瞬間被猹魂穿。探過腦袋去問“小葉老師,你們家一家子都是學醫的嗎?有沒有跳出醫療圈的?”
他又釘了一下我的額頭“當然有了,我的伯父從政,叔叔經商,我的姑姑是一名服裝設計師。”
“啊,哈哈,果然是官宦世家,書香門第!”我就不該好奇。
“你們家呢”他也饒有興趣的問
“我家很普通啊,我外公退休前是審判長,外婆是書記員都在法院工作,我媽媽是檢察長,在檢察院工作,我大姨是司法局公務員,我舅舅是律師,我爺爺以前是刑警隊隊長,我奶奶是公安局的高級化驗師,我爸爸是法醫,叔叔是痕跡檢驗工程師。”
“那你們家熱鬨了!”他慢悠悠地說道“加入有個人犯罪了,你的奶奶,爸爸和叔叔發現線索提供證據,你的爺爺負責推理和抓人提交給你媽媽上訴,這個人很有可能會請你舅舅作為辯護律師。然後你外公負責審判,奶奶庭審記錄。而這一切的工作都是在你大姨統籌安排下進行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番總結真精辟“所以,我在家裡毫無用武之地,我們家除了我以外就是沒有醫療係統的。”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冷不丁的來了一句“沒關係的,以後還可能會有。”
“嗯?什麼意思?”我問。
“沒,沒什麼!”
這個人總是這樣,說話都不說清楚。
快三點我們才吃完,走的時候他還給我買了一盒哈根達斯的大品托。不過,他讓我晚點再吃。
“遵命!”
他昨晚應該是又熬夜做手術了,他頻繁地揉眉心,說明他很累。但他還是堅持把我送回了醫院。“把冰激淩放在食用冰箱裡,千萬不要圖方便放在試劑冰箱裡。”他又開始不厭其煩地囑咐我。
沒想到小葉老師還是個挺嘮叨的人。不過,他還真是懂我內心的小九九。
“知道啦!”
我去做實驗,他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