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們又在老地方碰見。我給他帶早餐。
“笑什麼”他問
“我們像不像特務接頭的樣子”我問
他皺了一下眉,糾正道“應該是地下黨。”
嘿嘿嘿
“學思”他叫住我,表情有些嚴肅“你臉色不太好。”
“可能是累了吧,一做動物實驗就很累。”
其實我是昨晚胃疼了一夜。
他值班又排了手術,還是8點鐘左右,我收到了他的微信,今天還多加了一條,“我去手術了,按時吃飯。”
我查完房後,就迫不及待的往洗手間跑,我開始腹瀉,然後出現了柏油色樣便。
這是上消化道出血的症狀。
我開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請了一下午假,打算去看消化內科。
我這邊還在排隊掛號,就收到了學校電鏡室的電話,說前麵的人的樣本有問題,可以把我的樣本提前到今天拍,如果不拍的話,就還是按照之前排隊,要等一個月。
我想都沒想,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老師我現在就過去。”
本來,我是請假做胃鏡的,現在變成了拍電鏡。
拍完出來已經是晚上了,我想起來早上新入院的病人還沒處理完,急急忙忙的回去科室,處理完臨床的事情,我又去了實驗室。
最後由於細胞長的太快不得不提前處理細胞,通宵做了一波實驗。
早上我給葉之恒送早餐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出來了“你是不是熬夜了?”
“葉醫生,咱倆彼此彼此。”
他也一夜沒睡。
何曉丹半夜跟我抱怨,昨晚出了一場交通事故,葉之恒緊急去開刀。何曉丹被安排去病房值班。
兩個熬夜的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笑了。
他是下午才回家休息的。
我在病房上班。
下班後,我還支撐著在圖書館刷完了呼吸內科的題庫。我們醫院的規培報名也開始了。
大概我真的病了,回到宿舍後,我都沒力氣洗澡,先在桌上趴了一會睡著了。
後來還是葉之恒的電話叫醒了我“吃飯了嗎?”
“嗯吃了,我在宿舍了,剛剛趴在桌上睡了一覺。”
“趕緊洗澡上床睡。”
“嗯。”
“那我不跟你說了。”
我洗澡,睡覺,何曉丹回來我都不知道。
一晚上我都睡得很不安穩,早上起來的時候也是一陣陣的眩暈。真的有點撐不過去了,我發微信跟上級說我的檢查還沒做完,得再請一上午的假,上級也很爽快就答應我了,還囑咐我身體要緊。
一附院很大,心腦在一個院區,而其他科室所在的綜合門診樓在另一個院區,兩個院區之間差不多有一站地,隔著兩條馬路。雖然連廊已經把所有的樓都連了起來,但是我還是選擇走了地麵,畢竟兩點之間直線最近。
一附院的綜合實力很強,綜合門診樓的人數更是心神門診好幾倍,門診大樓前不僅人多,車也很多,交通環境非常複雜,我在路沿石邊等著過馬路,忽然麵前出現一個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小孩一邊叫著媽媽一邊向馬路對過跑去,一輛出租車正垂直於他的方向開過來,我來不及多想,縱深一躍抱住了那個小孩,然後我就沒有意識了。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我感覺我是被疼醒的,冷汗直冒。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聽到了一個特彆熟悉的聲音:“思思,怎麼樣了?”
我努力的聚焦我的視線,居然是“爸爸!”
老張一臉擔心地看著我,他旁邊還站著程檢。
“學思,頭還疼嗎?”我左上方傳來的聲音,我抬頭一看是葉之恒。
我隱約覺得我好像在病房,但我現在更加強烈的感覺是胃裡一陣一陣的地翻湧。
然後猝不及防地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
“學思,你怎麼了?”我已經分辨不出是誰的聲音了。
我又吐了一大口。
胃終於沒那麼疼了!
然後我又意識模糊了,恍惚間我感覺我的世界在飛快地移動,耳邊的聲音很嘈雜,都是在叫我的名字,我感覺一根管子從咽喉部插進,我很難受,不停的乾嘔。
我感覺我都被掏空了,沉沉地睡過去。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腦袋比之前清醒多了,我確認我實在病房裡,爸媽在我左邊,章澤在我右邊,床頭站著葉之恒,他身白呢站著的是葉老師,我腦子裡突然警報拉響:葉老師!
我蹭地一下坐起來,“葉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