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停冬把書包收拾好，開始清理貨架上過期的飯團盒飯等熟食品。

這些東西他早就吃膩了，因此就隨便選了幾樣，淩晨十二點，季停冬終於吃上了晚飯。

季停冬坐在收銀台後，眼神放空，一口口、食不下咽的吃著冷掉的便當。

突然，便利店的門被推開，門口的語音播報器說了一聲“歡迎光臨”。

季停冬立刻放下筷子站了起來，但卻看到一個令他意外的人。

來人穿著聖亞的校服，背著一個黑色雙肩包，直勾勾的盯著他看，像是早就知道他在這裡工作，眼裡沒有一絲意外。

“班長？”

來人是季停冬他們班的班長，同時也是他的同桌，雖然是個富二代，但卻是個與原生家庭圈子格格不入的人。

周如是向季停冬點點頭，去後麵的冷櫃裡拿了一瓶礦泉水。

正在他結賬時，便利店的門又被推開了，歡迎光臨連續響了好幾聲，電子音連在一起，顯得格外聒噪。

這群人推搡著、笑鬨著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個高大的男生，肩膀寬闊，身體健碩，在一群處於青春發育期的男生裡格外顯眼。

一個男生走到冰櫃前，回頭問他：“林戈，你吃什麼？”

林戈隨意地擺擺手，示意隨便。

他盯著正在付錢的周如是，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周少爺，這麼晚了，你個好學生不乖乖在家睡覺，在外麵晃悠什麼呢？”

周如是仍然不理他，慢條斯理地操作著手機付錢。

他也不在意，兩三步走了過來，走得近了才看到收銀台後正竭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季停冬。

林戈幾乎瞬間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嘴唇輕啟，吐出字正腔圓的三個字。

“季停冬。”

季停冬動作微滯，抬頭看他。

他雙手撐在收銀台上，緩緩湊過來，笑得開心，眼裡卻滿是惡意。

他正打算說什麼，卻被周如是一把拽住後領，拖了出去。

“不要在這裡打擾彆人工作。”

季停冬看著一群人吵吵鬨鬨的蜂擁離去，心裡一團亂麻。

他不知道林戈從哪裡知道的自己，也不願意去深究，隻在心裡默默祈禱不是最壞的那種猜測。

第二天來到學校，一切都照常進行，似乎和之前的日子沒有任何分彆。

這一次，在張兀被叫出去時，季停冬再沒有任何負擔的裝作看不到，甚至在和張兀的眼神對上時也能平靜地移開。

然而，事不遂人願，在剛上課時他便收到了張兀的短信。

[季停冬，你能來一下廁所嗎]

他知道，自己最壞的那種猜測應驗了。

他把手機摁滅，開始思索自己應該乾什麼，又可以乾什麼。

季停冬不會轉學，但也不會像張兀那樣忍受，毫不反抗隻會導致施暴者的變本加厲，他絕不會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等待之上。

他轉頭看向周如是，周如是正在認真聽課，感受到他的視線後扭頭望過來，眼神示意問他怎麼了。

季停冬搖搖頭，認為還是要靠自己，至少在一開始要靠自己。

他眼神放空，心想，要不打一架吧。

手機開始不停震動。

[你來一下吧，求求你了]

[求求你，救救我，你來一下]

[季停冬！！！你要見死不救嗎？？？]

[我求你，你就來一下，一會就好，你就來一下，你讓我乾什麼都行！]

季停冬歎氣，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即使他不想拯救張兀，這趟廁所他也非去不可了。

他翻了翻書包，從裡麵找出了一個誇張的金屬戒指，帶在右手中指上，欣賞了一下。

在這期間，他的手機又開始震動個不停。

季停冬舉起手，“老師，我去一下廁所。”

他來到廁所門口，又看到了那塊正在打掃的牌子，這次他沒有收起牌子，而是直接走了進去。

一進門，張兀正鼻青臉腫的趴在地上，抬頭看見他時眼淚都快飆出來了，滿臉劫後餘生。

小弟們三三兩兩聚在角落。

林戈大馬金刀的靠在洗盥池旁，一臉興奮的招呼他。

“呦！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