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的江願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的師尊江雲霄是玄霄派最厲害的人,修為深不可測並且心懷蒼生,江願就是被他撿回玄霄派的。
在江願過去的十七年裡,門派裡的師兄師姐們也對她極好,自打她能引氣入體後,門派眾人更是對她多了幾分重視。
隻是近日門派中人都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準備些什麼,江願幾次想打聽都被搪塞,隻說不打緊,讓她不要打聽,彆耽誤修煉。
江願心裡是有些奇怪的,但終究沒有多說。
師兄師姐對她那麼好,才不會騙她呢。
又一日打坐結束,江願覺得心口有些隱隱作痛,不安的摸索到師尊的寢殿,卻看見江雲霄正望向桌麵上的一幅畫,目光柔和,走近了才發現,畫上女子的容貌與自己格外相似,隻是穿著的衣服是江願從來沒有見過的。
“師尊,你這畫上,畫的是我嗎?”
江雲霄抬頭望向她,卻避開了她的問題:“可是修煉上有什麼不妥?”
江願同他說起自己心口痛的事,江雲霄沉默了片刻,將一道法術打入她體內。
“沒什麼事,不必擔心。”
江願頓時覺得渾身上下輕鬆了不少,她跪坐在江雲霄麵前,眼睛裡亮晶晶的:“師尊,很快就是我生辰了,我們還去蓮池好不好?”
每年江願的生辰,江雲霄都會領著她去蓮池慶生,為她引來蓮池的錦鯉,看著她開心的模樣,江雲霄總會站在一旁縱容一笑。
那一刻,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冷麵玄霄派長老,而是獨屬於江願的師尊。
江願從小長在玄霄派,不通世事,卻也在師兄師姐的談論中偷聽過情愛二字。
江願在日漸相處中對江雲霄產生了些不明的情愫,她是心悅師尊的,江願想。
但玄霄派門規森嚴,她是斷不敢向任何人言明自己這沒來由的喜歡,這件事被她一直藏在心底,埋得深深的。
可每次江雲霄看向江願笑的時候,江願覺得,自己對於師尊來說是格外不同的,這樣的認知讓她有了些許安慰。
江雲霄聽完江願的話點了點頭,隨即便低頭看了眼畫中的女子,將畫收了起來。
江願生辰的前三天,突然被看管了起來,帶頭的是二師兄,那個曾看她不順眼,卻在江願為了替他求情跪在大殿上一夜後對她改觀的二師兄。
“二師兄,你們這是何意?我沒有做錯事情,為什麼要關著我?”
二師兄神色複雜的看著她:“彆多問,好好呆著。”
江願不解。
江願跑向江雲霄的寢殿,她和江雲霄的寢殿緊挨著。
江雲霄不在寢殿內,江願環顧四周,一眼看到了那副被江雲霄掛起的畫。
鬼使神差,江願走近了那幅畫,畫的下方題著一行小字,吾愛蔣梧。
蔣梧?
從來沒聽人提起過這個名字。
看著那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江願的心跳的越來越快,心裡的不安漸漸被放大。
畫上不是她,會是誰?
江願逃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寢殿,她的腦子有些亂,一閉上眼,腦海中就是江雲霄望向畫的目光,還有畫上那行小字——吾愛蔣梧。
連著兩天,江願都被關著,直到江願生辰的前一天,大師姐拎著食盒叩響了她的門。
“江願,師姐帶來了你最愛吃的糕點。”
大師姐將食盒放在桌子上,笑著看向江願。
“大師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江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還有,蔣梧,是誰?”
大師姐似乎沒想到她會提出這個名字,怔愣片刻,講起了那個許久未提到的人。
“蔣梧,是玄霄派的神女,也曾是江師叔唯一的弟子。”
江願抓著大師姐的手無意識的垂下。
唯一的弟子?那她又算些什麼?
“十八年前,她以身殉陣,救了天下蒼生,門派中人大多受過她恩惠,都很喜歡她,那段時間,派中氣氛格外低迷,直到,”她頓了頓,“直到你被江師叔帶回門派。”
“她,她跟我,有些什麼關係?”江願的嗓音有些沙啞,一個猜測在她心中隱約閃爍,她卻不敢說出口。
“你是她的轉世。”
短短幾個字,如同雷電般轟向江願。
大師姐看著她的樣子歎了口氣:“他們都說,可以以你之身換神女複活。”
“可是,明明師兄師姐們,還有師尊,都對我極好啊?”淚水順著江願的臉頰流下。
“我們也覺得奇怪,你太像當初的蔣梧了,你記得二師弟嗎,在殿中跪了一夜為他求情這件事,蔣梧也做過,還有許多蔣梧做過的事,你都做了。”
大師姐有些不忍的轉過身:“我雖然也期待蔣梧回來,但我看著你長大,總覺得你們是兩個人,我不想,你走的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