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身穿紅色官服,一把胡須一腳踏進景德殿,向薛正行了禮,起身:“殿下如此大張聲勢,召集百姓嫁女掃儘朝廷顏麵,怕不是有些不妥當。”
“依照餘丞相所言,皇上娶妻是要娶天上的仙女喏?”沈世開口壓低了聲音,“朝廷左相都沒說什麼,右相一個人來怕不是才真不妥。”
餘熹語塞,辯駁道:“百姓女子不知大禮,到了宮裡定會橫豎魯莽。衝撞了哪位大人也說不清楚。”
沈世:“右相位高權重下官不敢多說,但是當今皇後我看誰敢褻瀆!”
薛正輕笑。
“殿下,既然餘丞相不明白什麼是大禮,就給她個名分好好瞧瞧,到時候衝撞了誰都受下了。不過提個醒,惹到我頭上三次,腦袋搬家連帶抄了你們丞相府。”
餘熹徹底沒了底氣,被沈世壓住喘不過氣。同意立後之事為難的事大女兒餘夜,若不同意為難的事整個餘家。
“哼!”餘熹吃虧甩袖轉頭就走。
餘熹女兒多的是,此番餘夜知書達理能文能武是當選皇後最合適人物。不讓餘夜為一國之母是看在餘家權利大,有一女為皇後豈不是能讓餘家在朝廷站穩腳跟。這番舉動讓餘丞相無翻身之言。
“殿下多娶一妻吧,該留下誰你比我清楚。”沈世往床上一倒,坐久了屁股疼。
除穿墨色衣裳的女子都被請出宮了。
沈世:“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道:“小女顧江流。”
女子聲音大,且莊重,眉間下的鼻梁高挺,行的是將軍禮。
沈世:“哪個江流?”
女子道:“峽口風常急,江流氣不平。”
沈世微笑道:“兩句詩的題目正適合現在你的處境。你的字不會是常急吧?”
顧江流道:“大人神算,正是。”
“你的父親是位將軍吧?能養出這樣的女兒。”
“父親在戰場上傷了背和腿於是在家中養著。此次進宮父親……並不知道。”
薛正想聽兩人說完,卻中途被汪玉叫走。
顧江流坐在了薛正方才坐的位置旁邊,聽到沈世驚愕的聲音解釋道:“自古傳言伴君如伴虎,家父不想讓我與其有何關係。家中不富裕,卻又想見見世麵沒想到,差錯間被那位公公選進。”
汪玉雖然是未成熟的人卻是有眼光。
“進宮為妃難為你了。”
“不,不過父親知道了就好說。”顧江流重新整頓:“江流沒有嫁人想法?”
“確實。家中父親一人,撐不起煩勞家務。”
顧江流一代驕驕不可懈怠,沈世提議在朝為將,與顧老有個說法。顧江流暫時住在宮中顧老那邊有人通知且照顧。
顧江流人是愛國者心向武將,上場殺敵在合適不過。
丞相府平時白日裡都是冷氣生生今日卻出奇熱鬨從府上傳來陣陣女子慘叫。
稅敬瑞和稅懨兩人在屋中。
“幾天過去,你一句未吐,我在想沈世有多大本事封住你的嘴,我比沈世什麼都好,本來你早些說出來,你我都好,卻要想受儘折磨!”稅敬瑞用潔白的布擦拭著一柄帶血匕首,“姐,你知道我有多殘暴的。”
稅懨趴在滿地的血灘中,頭發散亂,眼睛紅腫,雙腿活生生被打斷被凍得烏紫。外袍上全是烏黑的血,背上還有新傷熱血。
“稅敬瑞……你叫我姐乾嘛?稅懨之……早就死了!你把我……當做她,有什麼意思……”稅懨之前隻想逃現在隻想死。
“若不是我你還能活到現在?害沈世掉進山崖,早有一百條命不夠你用,沈世留你一命,卻在宮裡沒想起你是誰,你報個屁的恩。”稅敬瑞把匕首扔在桌上,“討人喜歡的人運氣永遠不會把他逼到絕路,就像沈世一樣,討我心愛。”
“你什麼意思!”稅懨吼道。
稅敬瑞邪笑道:“就這意思。”
沈世人在行都多少大臣盼著沈世滾出行城,不包括稅敬瑞,他不僅想要沈世那套討帝王歡心的法子。還要沈世的人。
餘熹肺都快氣炸了,回到丞相府,穿過走廊,到了正在練劍的餘夜麵前。餘夜長得清秀,穿著赤黑玄衣,梳著馬尾,跳起揮劍時額頭兩縷發絲,隨著動作舞動。
餘熹摸著胡子,醞釀一番道:“餘夜,今日父親去了帝宮。”
餘夜揮舞著劍,旋轉幾轉向空中刺去,道:“父親有什麼要說的嗎?”
“額……”餘熹不知怎麼說才好。
“還請父親直言。”餘夜停下動作手握劍柄背著,“父親急於丞相府定是有什麼急事。”
“那我就直說了,皇上要立後,沈大人說了要給丞相府一個名分,不知夜兒可有心思。”
餘夜垂下眼沉默了片刻,回答:“皇上上位不過幾月,立後一事,是否過於著急?”
餘熹認同餘夜的話但是朝廷之事,餘夜一介女流懂得不多,委婉道:“皇上立後乾係著我丞相府的未來。來喚你進宮,是怕餘妍有什麼過失,她好勝心強,頂撞了沈大人是要連累丞相府的。”